的……我只好把他们都聚起来成立一个京都妖怪协会,三五不时去讲座告诉它们该怎么融入人类社会活得潇潇洒洒,」她歇了口气灌下一杯凉透的茶,郁闷道,「前两天还碰上了一只骑着蛤|蟆的兔子和一个骑着锅的小丫头在城里比赛谁跑得快!半夜三更的,动静那叫一个大。」
大天狗适时地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本来仇很大的癸虚留可疑地停顿了一下,慢吞吞地捧起杯子,道:
「呃,我和她们交了个朋友。」
「……」
大天狗:不是很懂你们阴阳师。
静了一会儿,癸虚留叹了口气,恹恹道:「那有什么办法,这些小妖怪都没什么坏心,但是寮里有些阴阳师很偏激的,我不打打掩护它们一犯蠢铁定被灭。」
大天狗穿着素色的元服,半笼在月色里,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白光,去掉了几分清冷,反而显得格外温和。而坐在他对面的小姑娘褪去了稚儿时期的圆润轮廓,长开后的脸与五官愈发精致秀美,一颦一笑皆具独韵,抽条后的她显出了少女特有的身段。她惯穿黄色的便服,此时便如同一朵绚烂的山吹花盛放。
当年那个心事重重又时有软弱的小姑娘,一眨眼就长大了。
「但我听说,你在京都很受尊重。」
大天狗看着长吁短叹的癸虚留道。
虽然这些年他几乎就在爱宕山足不出户,但耳目灵敏的他并不缺少消息来源,关于京都最年幼阴阳师声名鹊起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这位阴阳师出身成谜,但其师从花开院秀元,又得到晴明大人的真传,单人退治百鬼,保卫京都和平,不少贵族十分青睐于她,而她不计较赏金向来逢乱必出,所以平民之中也对她感恩戴德。
癸虚留把凉透的茶倒出去,又添了一杯新的,动作与颜值毫不相符的粗鲁。尽管她做了这种可以划归到没教养一类的动作,甚至非常熟练看得出经常这么干,但大天狗就这么看着,什么也没说她。
「能者多劳,就是烦心事太多……算了不说这些了。」
癸虚留喝了一口香气馥郁的热茶,这才舒展开眉头,颇为享受地长叹一口气。
其实她只是被仿佛永远也不会停止的人妖之争给弄烦了而已,就像律师有时也会对打不完的民事纠纷头疼,现在的她急需休假。离京前,她还特地把吸血姬和以津真天留在秀元那里美其名曰供其差遣,其实也是给她忙得团团转的小姐姐们放个假,秀元对式神小姐姐们的态度可比对她这个弟子的态度好多了!
好不容易来一趟大天狗这里,也不能老是把人当垃圾桶倾诉怨念,发泄了一通之后,她决定说些趣闻来缓和缓和气氛。
「我朋友,就是那个从小被迫穿女装的花开院凉奈,他五年前在北海道随师游历的时候捡到了一只狐狸崽子,当时又稀罕又宝贝,得意得不行,结果带队老师不让他带狐狸回京,他想了半天最后居然决定偷偷溜走,生怕告别时泪洒现场末了还走不成。」
癸虚留用十分幸灾乐祸的语气讲述这一切,她的朋友说多也不多,人类朋友的确不多,说少也不少,妖怪朋友多到数不清。所以,大天狗对这位经常被癸虚留当笑话调侃的朋友有点印象。
而且他非常清楚这件事肯定不会就这么简单结束,一听癸虚留的语气就知道,后续故事肯定更精彩。
果然,癸虚留一边忍不住笑一边道:「大概之前一阵我和晴明先生一起去查探一桩连环少女失踪案,发现凶手是只长得格外漂亮的妖狐,这家伙喜欢把美貌少女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所以被划归为对人与妖都有危害的罪犯。」
「后来哦,寮里审讯得知这妖狐出生在北海道,喜欢虐杀小姐姐是因为他被小姐姐抛弃过,与那位小姐姐相处的时光是那么美好,但是美好的东西都会面临失去,不如把它们统统结束在最美好的那一刻,简单说来就是心理扭曲了,啧。」
「我一听觉得哪里有点耳熟,仔细一想这妖狐的年龄正好对得上凉奈那只狐狸崽崽啊!所以我就把人找过去给他们安排了一出感人的重逢哈哈哈哈!」
「你都不知道,那只狐崽子在看到长得比他还高的凉奈大爷之后毛都炸起来了!虽然很可怜,但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大天狗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忽然有点同情那只未曾蒙面的妖狐,而眼前这个只知道哈哈哈哈的少女完全感受不到这是个悲伤的故事,他有点无语地打断她:
「茶快凉了。」
于是,少女就一边笑一边喝水,居然还喝出了咕噜咕噜的水声,大天狗脑门冒出了一个井字,这丫头,越长大越没规矩!
笑完之后,癸虚留和大天狗说:「经过这个事儿,那妖狐说再也不会对小姐姐出手了,我估计他以后可能都无法直视女性了。」
忍住想教育这丫头的冲动,大天狗微微颔首,道:「不论如何,此事圆满解决也算一桩幸事。」
癸虚留拨弄了一下茶水里的茶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去年一整年我都在外巡检,当时京都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经她的话提醒,大天狗也想起了当时闹得很凶的传闻,似乎是一个叫茨木童子的妖怪上京寻衅滋事,被源赖光的家臣渡边纲以髭切斩断了一只手,此事在妖怪之中流传颇为广泛,是以他亦有所耳闻。
「这只鬼是个典型的异装癖,据传是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