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壶应道:“嗯。”
我问:“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仿佛被冻僵了,一举一动十分别扭。睫毛上都是雪,可他眼睛一眨也不眨,只看了我道:“阿昙……”
我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好啦,不用说了。”
他佝偻起身子,慢慢将脸埋进我怀里,闷声道:“阿昙,我没有爹爹啦。”我伸手拂去他发上、肩上的积雪,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仿佛一声抽泣,又听他缓缓道:“你一走,汾河那边就来人报信了。说我爹爹死掉了。白简夷将他逼得走投无路,他身边的人都死光了……他从来不认输的,就是在最走投无路的时候,他也不认输。”
我把下巴搁在他脑袋上,轻轻地抚他的背。
枕壶颤声说:“他们有十个人围攻他一个,他被斩断了双腿,再也不能战了,便挥刀自刎。白简夷本想搁下他的头立威,万幸的是驻扎在孝义的武襄君闻讯赶来,总算保全了他的身体。”他抬起头来,神色已经如常,只眼圈稍微有点红,叹气道:“我当初也是有些瞧不起武襄君的……我活得多狭隘!”
我捧了他的脸道:“这无妨,等武襄君回了长安,我们一块儿背着荆条去请罪。”
枕壶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