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他十分肉麻地夸赞道,“我的锦娘很聪明。”
“求你啦,还是喊我傻家伙吧……”她抽抽嘴角,带点戏谑说,“咱们可是清心寡欲的老实夫妻呀。夸来夸去,也太巧言令色了吧。”
丈夫狞笑道,“再敢提清心寡欲这种虚头花脑的词,老子就白日宣淫表示抗议……”
锦娘:“……”
两人故作严肃地对视着,各自嘴角的笑乍隐乍现,最终一个不慎爆发开来,又羞又甜地不能忍,抵住彼此的额头,傻笑个没完没了……
直到秦漠派了一个护卫来,请师父去帮忙坐镇听审……二人的蜜月时光才被生生打搅了。
*
村口的议事堂成了临时公堂。
夫妇俩抵达时,看到一帮待审的人如同瘟鸡般被归置在李氏祠堂的门口。一眼瞧去,完全是昏庸老爷要草菅人命的架势。
这戏唱得有点不伦不类。还没问讯,就禁锢别人的自由了。简直是不讲王法,一派胡来。
但是又好像越是如此,越有疯狂的战意,越叫人摸不着头脑。
阿泰的目光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脸上神色深不可测。
严锦小声地说:“对方肯定是故意咬饵的。他对秦漠的套路肯定了如指掌,瞧着他扯住一根蜘蛛丝走进又黑又深的蜘蛛洞里,一定潜伏在暗处阴笑吧。”
丈夫只是眯眼瞧着那帮人,没有说话。
严锦抿了抿唇。总感觉现在像一场棋局对弈。对方乐得让秦漠先蹦跶几下子,然后会祭出一个精妙的杀招,让他一溃千里。
她心里突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随丈夫缓步进了议事堂。
秦漠像个阎王爷似的,沉着脸坐在案后——被审者是长贵。
贴身护卫林谆临时充当书簿,如判官似的拿着一支笔,在录簿上划来写去……字迹如鬼画符。
见师父到了,秦漠起身相迎。阿泰做了个手势让他坐下,领着妻子坐到了一边的木屏后面。
从木屏上镂空的花纹瞧去,长贵已完全恢复了年轻簇新的皮囊。看上去比从前白了不少。个头不高,却眉眼清秀。
或许是情伤未愈,也或许是遭遇灵洗的缘故,两眼的神采好似灰烬,折射出一个苍白、倦怠,永远也没法恢复活力的灵魂。
连从前那份疯狂的执着也没了。
秦漠一张口审问,问题就十分劲爆。
锦娘刚坐下来,就听见他石破天惊地甩出一句:“上回你说和李县主有了肌肤之亲,事情如何发生的,如实道来吧!”
锦娘瞧了丈夫一眼,“……”
阿泰抽抽嘴角,对外面的徒弟传音道:“别的无需纠缠,只问他之前那三晚与他在果林子里的,究竟是谁!”
秦漠神色一动,正要重新发问,长贵已经用做梦的语气开了口:“那天晚上,燕妮儿突然出现在我房里,说她全身好热好烫,说她心里其实是有我的,要不是我那个娘,早就跟了我……我们是一对苦命鸳鸯。”
长贵木着脸沉默片刻,“我跟她一起进了林子。她主动脱的衣服……”
秦漠打断他问道:“你确定是李燕妮?”
“确定。”
“天那么黑,为何能确定?”
“她提了灯来,让我瞧清了她的脸……”长贵冷冷地说。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棒,写了六千多字啊。求花花来。。
第37章昏官
公堂内,犹如漫开一层灰色迷雾。
“她提了灯来,让我瞧清了她的脸……”
这话怎么听都透着诡异,大有问题。
深更半夜去和情侣幽会,谁会提灯照自己的脸?
藏着掖着才是常理吧?
锦娘的背上爬起一股阴森的寒意。
她瞪着一对透亮的眼,使劲儿瞧着丈夫。
阿泰牵着她的一只手,安慰地抚触着。
缓慢眨动的眼睫,透着莫测高深的淡漠感。
镂空的长屏外,秦漠开始对长贵的话揪着不放。
一遍一遍询问李燕妮当时的情状,连发带的颜色也不放过。
“你再仔细回想,她可有细微的不同?”
长贵似乎烦了这位贵人老爷,语气冷冷地说:“啥叫细微的不同?燕妮本来就多变,她每时每刻都不同。”
锦娘抽抽嘴角——这的确是大实话。
秦漠犹疑半晌,忽然别有意味地问:“眼睛呢?”
他押宝似的紧紧盯着长贵,“她的眼睛可有异常之处?”
长贵顿住……枯萎的目光落到前方的地面上,良久静止着,好像体内的生命忽然离了席,把空荡荡的躯壳留在了这里。
“眼睛……”
他被触动了似的,疑惑地呢喃起来。
秦漠紧追不舍,“眼睛如何?”
长贵露出一种呆呆的神情,“眼睛啊……”
秦漠丧失了耐心,径直敲着桌子问:“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长贵皱眉,语气确凿地说:“不是。”
秦漠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眯眼瞧着他。
长贵微微歪了头,回忆道:“她的眼珠子好像是灰的……我当时以为是灯的原因。”
“你说什么?”
“眼珠子是灰的。”长贵忽然斩钉截铁地说,“有点像阿泰哥的眼睛那种颜色。”
说完,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
秦漠的眉眼往下一沉。空气瞬间凝固了。
锦娘无意识地张开了嘴,怔怔瞧着丈夫的灰眼珠子。
阿泰转动目光看向妻子。
神态平静得过分,以至于显出一丝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