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拦不住你?”贺承英闻言怒瞪双眼,一巴掌狠狠拍在门上,实木门都被震地颤了颤,他指着儿子的手气到发抖,“好哇,翅膀硬了,好,好,枪,我的枪呢!”
屋里其他三人听他要找枪皆是愣了一下,贺闻谦吓得钥匙都掉了,匆忙摸起来塞进云砚手里,冲过去扑住他爸,害怕道:“爸——!你瞎说什么啊,你冷静一点,啊?你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贺闻远眸子冷得像结了一层霜,依旧站在原地垂头不语。贺闻谦拼命朝他使眼色他也看不见。
“哥,哥!”贺闻谦急坏了,“你快和爸道歉啊,快点!”
两兄弟对于贺承英的硬脾气太过了解,只能顺着不能忤逆,然而贺闻远无论如何也不肯嘴软。在一边的云砚也十分着急,拿着钥匙捅了半天终于把手铐解开了,却也只敢站在原地不敢动作。
贺承英被贺闻谦拦住,却仍旧火气不下,顺手抄起身边的物件就朝贺闻远身上砸,嘴上骂道:“逆子,逆子!从把你接回来起你就没有一天顺着我!你妈真不该把你生下来!生下来就是来气我的是不是?!”
原本低头不语的贺闻远听他提起妈妈,如同被触了逆鳞,两眼迸s,he出憎恨的目光:“如果不是你想强行把我们母子带回国,如果不是你身上惹来的那么多是非,我妈也不会死!我妈做的最错的事不是生下我,而是嫁给你!!”
这是云砚第一次看见如此情绪化的贺闻远,印象中的学长永远是冷静自持的,也许只有在血脉亲人面前,爱和恨都格外激烈难遏。
贺承英听了这话开始剧烈喘息,好不容易发泄出的火气又节节窜高,瞋目切齿道:“我的枪呢!把枪给我拿来,今天我要亲手打死这个逆子!”
贺闻谦已经被吓傻了,哪能听话真的去拿枪,小时候他爸喝醉酒在家里开枪差点酿成大祸的事,他哥肯定也都记得。但可怕的是他哥居然就倔到不肯低头,贺闻谦只知道紧紧抱着他爸的腰跪地哭求:“爸你别说气话了!哥不是故意的!今天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们两个了都冷静一点吧!!”
但贺闻谦不当这个帮手,贺闻远却仿佛真的要替贺承英去找武器,云砚也大惊失色地冲过来从身后抱住了贺闻远:“学长,学长,别这样!”
贺闻远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环抱住自己的胳膊,微微一顿,伸出手覆住了那双手。
这一幕落在贺承英眼里却是火上浇油,一下挣脱了贺闻谦就要冲上来动手,贺闻谦摔倒在地后不顾狼狈立即又紧紧拖住了他爸的腿,一边使劲向云砚使眼色叫他快走。
贺闻远看样子是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知道今天这事没那么容易收场,怕殃及云砚,便拍了拍云砚的手,说道:“小砚,你先走吧。”
云砚有些犹豫,他身为外人的确不该参与别人的家事,但又担心这么一走贺闻远真出什么事。贺老爷子那背景他也是有所耳闻的,家里出现这种管制器械实在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怕老爷子真收不住脾气。贺闻远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安抚道:“我不会有事,你先走。”
云砚想了想,贺承英毕竟是贺闻远亲爸,再加上贺闻谦也在场,应该不至于真的动枪之类的,自己在这只会搅局,还是先离开为好。
他点点头,刚往门口走了一步,又被贺闻远拽住,贺闻远在他耳边说道:“只是暂时放你走,记住,我不会放手,别想逃避。”
云砚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想来想去只低声说了一句:“你自己先小心吧。”
他错过门口的贺家父子,踟躇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贺闻远也看着他,闭了闭眼让他走。云砚终是低下头匆匆离去了。
贺闻远最后看他那一眼充斥着压抑的控制和占有的yù_wàng,云砚回过身暗自祈祷,希望一切赶紧尘埃落定,不要再见到他了。
那只是当时。
日后他若知道自己的祈祷竟如此灵验,一定会想尽千方百计回到那天重新许愿,只求贺闻远不要出事。然而正如当时的他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也没能猜到,有一天他会迫切想要见贺闻远一面,只一面,都那么难。
贺家那场争执的结果,三天后云砚才从贺闻谦口中得知。贺承英拿棍子打断了贺闻远的腿,把他关进卧室里思过。而贺承英也病来如山倒,卧病在床,喝水都得让人喂着。
博世一夜之间倒了两个高管,多少双眼睛蠢蠢欲动,贺闻谦平日里本就不懂公司里运作,此时只能打肿脸充胖子顶上去抗一抗。
然而几天后,新闻媒体曝光出一条惊人的消息——博世药业新任首席执行官贺闻远疑似参与贩毒,目前已被警方拿获,听候审讯。
云砚听闻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绝不可能,博世一定是遭人陷害!且不说他在博世工作过四年,在采购部时亲力亲为,对于博世有没有贩毒一清二楚,以他对贺闻远的了解,贺闻远想挣钱绝不会把能力用在这个上面,就算抛开这些,他一个重生过来的人最能看清这背后的不对劲,上一世博世明明没有遇到这个危机,这一世偏偏在这个时候曝出这种耸人听闻的消息,显而易见是冲着贺家,甚至就是冲着贺闻远来的。
这个人一定对博世非常了解,并且深得信任,经手过博世进出口的产业链,而且对贺家的情况也了如指掌,且还痛恨的贺闻远?想通过诬陷置他于死地。
龚成天!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