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彩南省天气依然很热。
尤其是靠近边境的地区,一座不大的野战医院停留在这里。
林东的眼睛已经几乎睁不开,但依然顽强用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ak47支撑的身体,一步步走来,身后一条血路,向着南方延伸,直到国境线以外
回来了
这是林东支撑自己能够存活到现在的最大精神。
他穿着华夏国防军的军装,带着国徽,即便是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国土上。
踉跄着走入快要撤退归建的野战医院中,林东幸庆在军演之前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站在野战医院门口,望着院子中央那国徽的鲜花图案,林东站直了身子,他知道,这可能是他生命中最后一次见到国徽了,他的伤,他自己清楚。
战友全部战死,自己又遭到千里追杀,但,最终,他林东还是回来。
枪声似乎从来没有停过
追兵似乎从来没有少过
伤口的血从来没有停过
可林东心中有个信念,他不能死,他还要去报仇
他的命是那些战友用命换来的,这个仇,是他值得用性命去报的。
扔掉手里的步枪,缓缓的抬起手,冲着那国徽,林东想要再敬一次军礼,只是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了他的这番卑微的雄心壮志
摇晃着,林东能够感受到地动天摇,他知道,他一旦倒下,恐怕就不可能再站起来
“可惜了”
就在他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个柔.软的身体从他的身后抱住他,让他感到有些意外,恍惚的眼中,他看到了恐怕是这辈子再也忘记不了的容颜,那个天使一样的女人,西南军区的一朵鲜花,聂筱筱
“呵呵,能死在你的怀了,值了”
林东这个时候忽然对死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恐惧,闭着眼的虽然看不到聂筱筱的脸庞,可她却深深的烙印在心里。
而且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在死之前见到了她,聂筱筱
曾经那个大院里最高傲,最美丽,最令人心动的一朵鲜花。
只是,她已经不可能认出自己了。
喃喃自语的声音极其微弱,却因为聂筱筱抱住林东的时候,脸蛋正在他的耳边,听得异常清楚
“这个混蛋”
聂筱筱当然知道这帮子大头兵都是什么德行,虽然她才来到这里不到一年,作为实习医生,她可没少看到这些大头兵瞎起哄。
但片刻之后,聂筱筱的脸色就煞白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兵,到底经历了什么
身上那几乎没有停止过的鲜血,仅仅这一会就浸染了她白色的医生服。抱着的胳膊上,头上,胸上,乃至腹部都能看到战场急救的包扎绷带。
苍白的嘴唇,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已经有些干瘪的手指,几乎体无完肤。
“急救”
想都没有想,聂筱筱就大声的叫起来。
只是她清楚,这里只是一个野外医院的暂时地,即便是这样,也很多设备都已经开始打包撤离,能不能救下这个自己怀里的兵,她不敢确定
仅仅不到二十分钟,林东就已经躺在了急救手术室里。
麻醉师的针头在刺入到林东的身体刹那,原本已经几乎没有任何行动力的林东忽然坐起来,左手急速的穿过麻醉师的手臂,如同钳子一般扼住了他的脖子。
这一刻,他谁都不信
要知道,作为自己晋升的一次考核,只是联合边防部队打击一个跨国贩毒集团的行动,说白了,只是简单的一次缉毒行动,怎么就变成了被伏击战友一个个死在他的面前,为他换来了逃离的一线生机,这个仇恨深深的烙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
同样,也将怀疑深刻的植入到他的灵魂中。
身为军人,他不知道什么情况才会导致现在的结局,但他知道,作为唯一一个或者回来的人,很多人都想要他死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再被追杀,根本不知道现在这件事到了什么阶段
聂筱筱一愣,急忙一拉那林东一直都仅仅抓住自己的手臂,也是急呼,“你做什么啊,住手”
林东的眼睛就像是狼一样,从麻醉师的身上缓缓的转到聂筱筱的身上,这才缓缓的放开麻醉师,用极其虚弱沙哑的声音说道,“你来”
而后林东虽然没有在动,但那始终睁着的眼睛,茫然无神的一睁一闭,就像是活死人一般
聂筱筱的脸色也是煞白,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
缓缓的接过麻醉针,在麻醉师的指导下,缓缓的给林东注射进去。
可令人意外的是,直到外科急救主刀医生来到的时候,林东依旧睁着眼,时不时的闭合,彰显着他的存在。
“怎么回事,老张还没有进行麻醉”主刀医生一愣,有点生气的说道。
一头白发的麻醉师老张苦笑着,这种情况他倒是也见过,不然还真不好解释,“陈主任啊,已经进行过麻醉,但是该伤员长期处于紧张戒备的状态,现在他的大脑根本就无法接受麻醉作用”
“乱弹琴,加大剂量,不然这手术还怎么做”
说完他又转头对聂筱筱说道,“联系他的上级没有,怎么回事演习不是两个月前就结束了吗什么部队的”
聂筱筱有点瞠目结舌,因为直到现在她都忘记了问,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上等兵,侦察营预备役成员,林东,代号瘸狈”
一段话,林东几乎用了三分钟
只是随着旁边护士把他全身上下的绷带给剪除,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