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单的说,说着就转身往教学楼里走去。
李雨芯瞪大了眼,他这算是怎么回事?真是个奇怪的人。邵春妮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房子里,邵春妮呆呆的坐着,抱着那脏兮兮的小熊。李雨芯匆忙走进小卧室里。书桌的抽屉里杂乱极了,堆着许多乱七八糟的小东西,会发光的塑料小猪,有新郎新娘旋转的水晶球,扭紧了放开会有简单音乐的旋转木马……
“这算是什么人呀!难道真的是个小孩子不成!春妮姐,你快来看,我才发现他的秘密,原来他是个欣赏水平这么差劲的人,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啊!”李雨芯惊奇的呼唤着,为他抽屉里的收藏而欣喜,一个大男人收藏着许多小孩子的玩意,简直太喜感了。
李雨芯看邵春妮,走的很轻,像木偶。根本笑不起来,忍不住同情,她父亲的病可能真的太严重了。
将那拿在手中就发光的小猪塞在邵春妮手中,李雨芯来不及完成对他好奇的探索,在抽屉翻找他的□□。不得不承认,他这样的怪人很少,他应该很有钱,但只有一张□□,胡乱的与这些小玩意扔在一起。那卡片看起来,陈旧无比,表面的保护膜都腐朽了。
“咯!春妮姐,给你!你也不用担忧,他很有钱的,带我买了次衣服都几十万,你就不用担心医疗费的事,也不用老记着还。我看他存着许多钱,也根本没用的地方。快去吧!”李雨芯看着邵春妮满脸愁容,也不再挽留她谈心,将僵硬无比的她送出房门。
李雨芯心中很奇怪,按说她不用因为医疗费的事担心,应该喜出望外才是,她为何脸上泪流更急,走的越加艰难。
李雨芯吐了一口气,将他抽屉里的小玩意全部倒在茶几上,惊奇的看了个遍。各种样子的都有,要么会发光,要么有音乐。整理了一遍,有音乐的各种样子,会发光的算是猪头。李雨芯突然想起了他通讯录里的那个备注,一个字“胖”,和这一桌子的猪头倒是能联系起来。
他下了早自习,回来的很着急,门前就问“邵老师呢?”
“走了啊!人家家里有大事,哪能像你这般悠闲。”李雨芯把玩着手中的猪头,理所当然的回答。
“卡拿去了吧?”
“嗯!”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软软的瘫倒在沙发里。勒紧沙发里的小熊。又拿起桌上的转转木马,扭紧了松开,扭紧了松开,重复着,听那简单的音乐,很入神。
“哎呀!”李雨芯跳起来,惊叫。
“怎么了?”他懒懒的问。
“我不知道你的□□密码,你也没告诉她呀!”李雨芯说完,看他仍旧半死不活的样子,又坐了回去,自语道“倒是忘了,打个电话就好了。”
他的沉默里,房子里的氛围很压抑,让人提不起说话的兴致。李雨芯嘟着嘴,他也没向往日一样,突然的幽默起来,只是愣愣出神的听着旋转木马的音乐。眉头皱得很深,很为难。
许久,他才站起来,走进了小卧室里,很快走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堆满灰尘的双肩背包,黑色的,上面布满了青色,或是红色的叶子图案。他就站在大厅里,抬手将背包上的灰尘拍掉。
“我出去,一会儿,或者几天。”他不确定的说,一身黑色西装与那个太过青春的双肩背包很不搭调。
“或者几天?不带我?”李雨芯慌乱起来,要是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她不敢想,来不及问他去哪里。
“如果是几天,我的课就交给你了,你作为一个城里人,初一的英语应该没问题吧?课我已经备好了,笔记全记在书上,你拿着书去就行了。那群孩子也很喜欢你,不会为难你的。”他的笑,好开心,好得意,好温暖。一个多月,李雨芯还没见过他这样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好像眨眼之间,从落锁的坟墓里,推开了棺材盖,推开了棺材上紧实的黄土,重新站在了阳光里,活了过来。
他急急的走了,李雨芯光着脚追去。他像一阵风一样吹走了,只来得及背对自己,扬手挥动告别,然后发动了车子。车子像一阵更急的狂风,瞬间吹过,了无音讯。只留下她在斜坡上看着冲出校门的蓝色残影。不知道他满心欢喜的去哪里,不知道他重生的时候要不见几天。
李雨芯只觉得冷,在国庆节下完雨之后的晴天下,很冷,冷得人忍不住的哆嗦起来。她只能安慰自己,他出去只是一会儿。只是她自己也知道不会是一会儿,他在黑色的西装上,背上了那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双肩背包。
远远的,她光着脚站在泥土地上,脚丫里冰凉冰凉的,软软的,她不禁想起他说过的小时候,赤脚走在雨后天晴还没干涸掉的黄泥路上,会像走在加了冰的棉被里。只是她感觉到了那样神奇的感觉,却认为这棉被里的冰加得太多了,不太舒适,会让人的脚被冻伤。
上课时间,他班里的学生三俩个,像是找不到父亲的可怜孩子,站在三楼的走廊上茫然四忘,像她一样寻找他不见了的身影。
李雨芯只能无奈叹气,回家换上黑色的西装,穿上高跟鞋,拿起写满他难看字体的英语课本,走进那间倾注他心血的教室,她的高跟鞋踩得哐哐响,却听起来像是不甘的怒吼,无奈的悲歌。
教室里安然了下来,孩子们脸上不再茫然,有看他的时候才有的笑容,他们担忧的问“李老师,邓老师是不是生病了?”
“欢迎李老师给我们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