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真杏即将踏入体育馆之前,熟悉悦耳的少女声音就从最上面轻飘飘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带着不切实际的恍惚。
她愣愣的抬起头,瞧见逆着光站在天台上面的晴枝。微风拂过她的头发,温柔的不可思议,让白川真杏的眼睛变的涩涩的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真的是太好了,阿晴还在。原来她找了那么多地方,唯独只有一个天台没有找啊,怪不得找不到阿晴呢,幸亏她没有离开。
“阿杏你在下面做什么?从刚刚开始我就看见你在哪里像是找什么东西一样到处乱跑,你在找什么呢?”扶着栏杆,晴枝一脚踏在低矮的围墙上,倾斜着身子将上半身都探了出去,她低着头看着同时昂起头望向她的白川真杏。
“……阿晴。”蠕动了几下嘴巴,闭闭合合的白川真杏始终没有把心中那一大堆不安想要全部倾诉出来给晴枝听的话说出来,只是激动开心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对上白川真杏倏然绽开笑容的脸,还有惊喜的目光,晴枝微微一愣。她不由得回以一抹浅淡到几乎看不见、没有笑容。
“你说什么?大声点!我听不见啦。”偏过头晴枝将脑袋尽量的向下压,试图听到白川真杏那一张一合从嘴里发出的音节。然而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白川真杏也没有特意把声音提高,所以她压根什么都不听到,只好无奈的要求对方把音量提高一点。
顿了顿,白川真杏向后退了几步,她昂起头眯起眼睛躲避着刺目的太阳光的光芒。将手作喇叭状放在嘴边,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阿晴你别动,我现在上来找你!”
“好,你上来吧。”看着白川真杏拔脚就是一溜烟的小跑进体育馆,晴枝收回探出栏杆的上半身,她转过头看向抱着双臂靠在墙上面阖着眼假寐穿着黑白条纹衫白色头发的少年,“怎么样?你想到办法回去了吗?”
少年不耐地睁开眼,眼中尽是阴蛰,他恶狠狠地盯着晴枝望了大约有三十秒左右。见对方泰然自若还微笑着脸,他不满的切了一声,烦躁的移开了视线,“我答应你。”不甘不愿的语气。
“早答应我不就好了,到最后你这还不是得答应我的请求嘛,何必那么纠结呢。”晴枝将散乱在颈后的马尾辫移到了胸前,她五指成梳慢慢的梳理着那纠到一起的头发。
冷淡的瞥了一眼少女的动作,一方通行目光阴沉沉的,眼底浑浊无光,“我喜欢那样纠结,这还不用着你管吧?”他躬起了腰像是绷紧了的弓一样,与墙面互相碰触到的也只有他尾椎那小块儿凸起的骨头而已。
等白川真杏爬上了阶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少年白色的头发在阳光底下折射出闪闪发光的光泽,猩红色的眸子被收敛于低垂下来的眼帘里面。比少女还要纤细的身线,让人不由得怀疑他要是摔一跤会不会把骨头都给摔断了。苍白到了极致的皮肤,显得他红色的眸子越发的猩红。
见着陌生人,白川真杏下意识的看向抓着栏杆眺望远方的晴枝,走到她的身边,白川真杏回过头偷偷觑了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窥探出他眼中神色的少年,拉了拉晴枝的衣角,她小声询问道:“那位是谁?阿晴你认识吗?对了,还有太宰先生呢?”
低下头看着白川真杏的脸,晴枝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发,“太宰先生他找到同伴了先离开了,他走的时候让我和你说一声,有缘再见。那位嘛,他叫一方通行,和我们正好同路一小段时间,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和他一起走了。”
“诶?”白川真杏有些疑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让她说她又不上来,只好乖巧的点了点头,接受了一方通行的存在。
拍了一下手,晴枝从裙子上面缝的十分隐秘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叠成正方形的背面为白色的纸张来,她把它打开竖在白川真杏的面前,“这个是我向别人借到的地图,你看这个画着蓝色圈圈的地方是我们现在在的地方,红色的圈是阿杏你家那里。”
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图,白川真杏指着上面用黑色笔画出来的几个小圈问道:“那黑色的小圈又是什么呢?是什么意思?”
白川真杏那单纯的好奇的语气让晴枝僵硬了一下,她低垂下眉,轻轻说道:“这些是受灾比较严重的地区,交通完全瘫痪了。所以我标出来是为了走的时候能避开它们,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现在出发傍晚的时候就能到达距离阿杏你家不远的幼稚园避难所了。”
顾忌到白川真杏的心情,晴枝特地把受灾的情况说的比较明朗化。她艰难地勾了一下唇角,指出地图上面那小小的红圈,“阿杏你的家距离地震带比较远,所以没有遭受到很大的损毁……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待着广播传达出来的消息才能知道,不过呢!我今天看了新闻,上面没有说到阿杏你家那里,估计是没有事的…………”
意识到自己弄巧成拙以后,晴枝讷讷的闭上了嘴。她懊恼的皱起了眉头,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多余的话。
“谢谢阿晴你的安慰,我没事的。”一阵缄默后白川真杏弯了弯唇角,她抬起脑袋牵着晴枝的手抚摸上她的脸,掌心的温度熨帖着白川真杏被风吹的有些凉的脸颊,她闭上眼静静的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和谐。
一路走过来人们如出一辙地都是一张张沉痛中带着悲哀的脸,像是被复制黏贴了一样,压根就没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