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能称王者莫非谢氏,我守不守得住,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今天,你、庄骓已是死路一条。他日,待我杀了那战神楚栾,踏平闵凉!”
卫攸道:“四面危矣,焉敢大放厥词?”
“岌岌可危的那一方究竟是谁,卫将军心里清楚,否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西壤峡谷的确是死局,你想要破,想杀了我,想让这一万精锐不战自溃,我告诉你——不可能。”
说到这里,萧岑顿了顿,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来,用宛若叹息一般的口吻道:“不过你敢单枪匹马闯进敌营,倒让我想起一桩往事。”
“当年安和长公主来昭和亲,父皇于水榭夜宴,可中途却出了变故,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刺客搅乱了宴会。”
卫攸的神色微微一动。
萧岑笑意更深,“幸而并没有大祸发生,只是那个刺客没有被禁军抓到,而是逃了。不幸的是,那晚我撞见了那个逃跑的刺客。说来有趣得紧,当时我正被嬷嬷打骂,刺客经过恰好阴错阳差解了我的围,于我,该当对刺客心存一份感激才是。”
“可是禁军巡查到了我的头上,彼时我人微言轻,禁军搜寻无果,便将我捉到父皇面前,称是见我与刺客有首尾。父皇正在气头上,根本不听我解释,直接罚了我四十鞭。”
萧岑啧啧两声,“皮开肉绽,衣服跟伤口黏在一起,撕也撕不下来,到现在我身上还存着疤。”
他看着被守卫扣押住的卫攸,笑道:“卫将军,这件事,你可觉得有些熟悉?”
卫攸和他对视,并不出声。
“也是。像卫将军这样的大人物,这些陈年旧事肯定早就忘了。”萧岑道,“只有我一直想着这场平白来的灾祸,后来总算让我找到点蛛丝马迹,发现当年策划那场刺杀,愚弄了整个皇室,把朝堂搅得不得安宁的不过只有两个人而已——安和长公主,和你!”
大帐内只听萧岑的声音响起,剩下的所有人都小心屏着呼吸,显得安静极了。
“说了这么多,卫将军,我并没有计较的意思,过去的事便过去了。”萧岑对卫攸道,“我担心的只有现在,我这一万精锐马上就会出动,围攻西壤峡谷,届时斥狼营全军覆没,李孟弘就会带着庄骓的脑袋回来。到了那个时候,卫将军你又当如何呢?”
卫攸看着他。
“我知道庄骓对你不再信任,跟在这样的主子后面,你能得到些什么呢?金银财宝?封侯拜相?这些东西庄骓都不可能给你,他对你心存忌惮,无时无刻不怀疑你对他的忠诚,不然你怎么会被贬至江州,失去军权,一步步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呢?”
萧岑的笑容真诚起来,“相反的是,你若是愿意帮我,你想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权,财。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一个将军想要的,是君王的信任,是青史留名!你跟随我,将能实现宏图伟业,结束乱世,一统山河!”
帐内一片寂静,半晌卫攸终于有了反应,他清了清嗓子,对萧岑道:“陛下。”
萧岑不由弯了嘴角。
“请你上前一步。”卫攸道。
几乎是话刚落音,萧岑的脸一僵,守卫扣住卫攸肩膀的手一紧,无数指向他的刀锋都是一动!
“你什么意思?”萧岑冷冷道。
卫攸的神色可以说是泰然自若,他道:“陛下可曾听说,当年安和长公主为请我入朝为将,从京城不远万里下往陆州城。到了陛下这里,难道连一步也不敢上前吗?”
☆、第五十五章
萧岑面色冷硬,站在原地没有动。
那一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像一座座雕像般凝固,而他们的心神则是紧绷到极致。
“好吧……”卫攸道,与他平淡口气相反的是他的动作。
压制住他的守卫只觉得一股不可逆转的大力袭来,整个人顿时被掀翻!
一切在眨眼间发生,卫攸左右的守卫向两边倒去,那个男人在人群中站起身,右手按在腰间的听啸剑上。
无数人混乱地向他扑过去,像是一片黑压压的蜂群铺天盖地袭涌,然而卫攸挥剑横开,浮光掠影宛若惊鸿,周遭众人尽皆拦腰倒下!
惨嚎声中萧岑忍不住后退一步,接着一道阴影覆盖而来,让他瞳孔骤然紧缩,只见卫攸飞跃而起,踏着还没有倒下的尸体朝他杀来!
他是直接想杀了我,让这一万兵马不战自溃!
“护驾!护驾!”萧岑急步向后退去。
更多的人向大帐涌来,重重叠叠护住后方的萧岑。
卫攸身险重围之中,一圈圈执着矛锋的守军冲上去,他咬着牙,一剑斩断对方的长矛,反身划破后方袭来敌人的脖子,硬生生地从包围中冲出。
此刻萧岑已远离的厮杀场地,慢悠悠地沏了盏茶,还没有饮下,浓浓的血腥味便先飘了过来,他皱了眉,问边上的裨将:“去看看人拿下了没有。”
裨将还没有走出去,却有士兵连滚带爬地闯进来,颤抖着道:“禀告陛下,那卫、卫攸快杀出去了,实在没人拦得住他……现在已经到了营寨大门处……”
呯地一声,萧岑摔了手中茶盏,怒不可遏道:“营中一万精锐,难道还拿不下一个卫攸?!”
这么说着,萧岑快步上了高台,居高临下地往下一看,卫攸已至营门处,周身布满血迹,脚下尸体堆叠,一眼望去仿佛置身地狱,简直骇人。
卫攸伸手抹了一把蒙住眼睛的汗,视线模糊又清晰,他的身上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