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喻柏见着自己的妈妈就嚎了一声,直直奔过去,扑进了他妈妈的怀里。
喻母看着老头闪闪烁烁的眼神,微微皱着眉,一手拿着盘子,一手摸摸自家儿子的头,问道:“怎么了?”
小喻柏看了看老头儿,又躲进他妈妈的怀里。就那么一瞬间,老头儿的表情很怪异,嘴唇微微蠕动着,额头上冒着汗,腰也更驼了。
小喻柏道:“爷爷说他要摸我。”
喻母:“摸你哪儿?”
还能摸哪儿?青天大白日的把孩子叫到屋里,不往下三路走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喻柏父母的怒火被点燃,周围的邻居都没想到平时温和待人的他们能有这么强势。
老头儿不太正常的癖好被揭露,也许一个,也许有两个。
但旁人不管,茶余饭后的闲话再怎么也是不嫌多的。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如此j,i,an恶之人,务必要共讨之。
以前可怜又可敬的老爷爷一天之内就变成了恶心又恶臭的老不死的。
喻柏先是对询问自己能摸一下的老爷爷感到恐惧,而后便在这一场街头百姓的狂欢里彻底迷失了方向,并由衷地感到恐惧。
直到他长大,这种恐惧还一直延伸到他的梦境里。
在他梦境里,他还是会梦见老头儿那张和蔼可亲的脸。然而在那间屋子里,他却像个趁着y-in天从潮s-hi土壤里钻出的霉菌,带着怯懦,也带着渴望,却唯独没有yù_wàng:“给爷爷摸摸好不好?”
在后来,百姓们用强大八卦的能量八卦出来,原来老头儿没结过婚,难产死去的妻子压根儿就不存在。
这时深情的未亡人人设倒塌,但人们已经没人可骂了。
老头儿在两个月前的某个夜里便不知所踪了。
人们说他混球说他 y- in 棍,等他走了,当面不能说了,提及时却是可以往地上吐口唾沫,骂上一句臭不要脸的。
老头儿走了,但还有一个喻柏啊。
年纪小,不懂事儿,诓一下铁定就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喻柏简直不堪其扰。
“小柏啊,那个坏蛋摸你哪里了呀?”
最后都不知道谁才是坏蛋。
很可怕。
于是开始搬家。
生活里充斥着一双双探究的眼睛,他们一家人都受不了。
偶尔的时候,喻柏会想,那个老头儿老无所依别是死在外边儿了。
除此之外,再无闲思。
然而老头儿留下的后遗症还是存在着,喻母特别内疚,觉得自己儿子的沉默寡言都是因为当时把事情闹大的自己。
有点悲哀,受害者发声,用舆论征讨,最后却又陷于舆论之中。
但喻母不明白,让喻柏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对同性恋的憎恶。
这让幼小的喻柏感到吃惊,并且恐惧。
原来同性恋是这么可怕的。
可是,要是他也是这种人呢?
小喻柏又想起了暗夜里独自离去的老头儿。
老头儿没恶意,他知道。小孩儿的感觉敏锐又直接,好坏都能察觉到。
而老头儿的动机,他到了解同性恋是什么的时候才大致明白了。
无非就是单身了一辈子,隐瞒性向了一辈子,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向雷池越一步。
他却没想到这一脚跨出去,直接五雷轰顶了。
他不值得怜悯,但还是挺可怜的。
“只是摸一下……”他被围攻时微弱地辩解着。
给喻柏留下了深刻的映像,同性恋等于社会公敌。
为什么不是另一个怪癖,这就得归咎于邻里们平时唾骂里同性恋所占的比例了。
绝对不要变成同性恋,喻柏在心里发誓。
这就是他的秘密。
本该就这么一直贯彻这个誓言的,到现在却发现自己跟老头儿没什么区别。
怂得要死。
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承认,只能违心地说着,我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这样太差劲了。
还不如死掉算了。
可死掉的话,还不如出柜算了。
反正死志都能立,还怕什么出柜呀。
“给爷爷摸摸好不好?”
“不好!”喻柏回绝,转身跑出了狭窄的屋子。
一直跑呀一直跑,直到身后的谩骂声渐渐远去,而前方则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少年慢慢回头,对他笑了笑,十分温柔地伸出了手。
“我要出柜!”
梦里的尚遇白应道:“好。”
而现实里的余悦则是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着信纸上的最后一句“我要出柜”。
最后还是学着喻柏找了张信纸,在洁白的信纸上写道:“我知道了,别怕,我和你一起。”
而后装入信封寄出去,对系统感叹道:“我这是陪太子出柜啊。”
第33章 听说你是钢管直?
虽说余悦答应得挺爽快,但心里还是有点害怕的。
出柜这种事情,他还是不太熟练。当初和秦云巧说的那些顶多就是打开柜门往外瞅瞅,又小心翼翼地躲回去。
喻柏却是那种一决定了就得行动的人,出柜这事儿估计是缓不下来。
平白无故地回去,估计会吓到父母,所以说,也就是临近的假日了。
余悦用指尖戳了戳屏幕上的五月一日,叹了口气。
无缘无故地想起了柳与明,顿时觉得上刀山和下火海都没什么了。
于是,他戳进搜索引擎,开始打字:“怎么跟家人出柜? ”
系统:“不要慌,我给你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