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拾起朵玉兰花,低声道:“谷冉自觉与苦公子分外投缘,今日就姑且以心事想告,如公子嫌烦闷,谷冉也不再叨扰。”
我心中欢喜,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也好。
嘴上说道:“小姐严重了,若苦某可以尽一份薄力,定然是乐意效劳的。”
谷冉缓缓道来:“我是庶出,母亲去世得早,从小就不受待见。只能学些女工歌舞,只觉没有一丝滋味。”
她顿了顿,在地上坐了下来。
我也不客气,在她旁边坐下。
“但我从来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又极爱幻想,凡事都喜欢与大妈父亲对着来。于是自小就偷偷摸摸,做些个出格的事情。”
我来了兴致,“不知小姐何所指?”
谷冉却不接话,“我总是想将清汤寡水的日子过得有些滋味儿,便攒了私房钱,伙同管家李叔在镇外开了间面馆,偶尔扮作丑陋小厮,迎来送往,也算长些见识。”
唔,和我颇有些相似。
谷冉继续说:“因为面相丑陋,总会受些客官的白眼儿,但一日,竟然有人动起手来,幸而一位客观出手相救,谷冉才得以安然无恙。”
我心说,小姐,怎会无人相救,你店里的伙计也不能是吃素的吧?
谷冉缓缓看向我:“那家店就是‘人面桃花’,慈公子就是救我之人。”
我回想一下,她眼神伶俐,确如当日小二,分毫不差。
慈相果然是个招摇的,走到哪儿都有桃花。
“原来姑娘与慈相是一见钟情,郎才女貌,却也相当。”
谷冉面色一红,“不错,我看慈相并不因我貌丑就作壁上观,可见他是个好人。”
嗯,是个好人,只可惜是个奸臣。
“前几日,父亲说为我定了门亲事,却是嫁给邻镇的首富楚大成做三房。这楚大成虽然富甲一方,但为人霸道无理,嫁给他,我这一生也就了结了。”
做女人有做女人的难处,嫁与谁人为妇,自己做不得主,确实悲哀。
“我自诩与众不同,绝不甘心如此了断一生。”
谷冉倒有一副傲骨,我喜欢。
“我知道你们将从此过,便瞒了父亲,私自抛了绣球,就是希望可以与慈公子相守一生。”
唉,多么痴情的女人。
“可是,不知怎的,绣球却到了绝代公子身上。没有个凭证,我父亲定然是不允的。”
啧啧,真是可怜,谷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得遇心意之人却不能终成眷属。想想自己,只能不男不女,与公子多情也难修成正果。看谷冉这般伤心,真是于心不忍。
我怜香惜玉的毛病又犯了。
“小姐莫愁。慈相未婚,你未嫁;又是郎才女貌,此段姻缘委实相配。”
谷冉低下的头骤然抬起,喜上眉梢,腮边红晕,如凝新荔,双目似一泓清水,闪着灵动的光泽。
本监国就知道,自己最善于开解人。
“那我该如何是好呢?”
恋爱中的少女,总是这般踌躇,拿不定主意。
谷冉的性情倒挺对我脾气,我决定夸她一夸。
“小姐德性,恰如木兰果敢,替父从军;小姐对慈相的情谊,又似文君思慕相如,实当为世人所颂,传为佳话——”
我瞅着远方的池水,心中感慨良多,不吐不快。
“老爷,谷家小姐走远了。”
绝代哥哥拍了我的肩膀,在旁边坐了下来,打断了我的长篇大论。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还真没留神。
“就在你劝她私奔之后,她就喜滋滋儿地离开了。”绝代撕扯着花瓣,不经意地说道。
老爷我劝她私奔了?不曾啊。
“老爷,你家里那么许多个夫人还嫌不够啊?别想了。”
不行,我得捋捋。
我夸她像木兰一样勇敢,像卓文君一样有了倾心的对象,并无煽动之意啊。
罢了,天要下雨,她要私奔,本监国也管不了许多,都自便吧。
绝代将花瓣往我脸上一扬,“老爷,明早儿你就瞧好儿吧。”说罢,起身离开。
我抬起头,任花瓣撒了一脸,半天没回过味儿来,瞧什么好儿?
溜号儿果然不是好习惯。
第二日清晨我还在梦里撒欢儿,便被一声尖叫给惊醒了。
“啊——”
作者有话要说: 隔日一更?甚好甚好。
呀哈,上新晋榜了?
我这颗不知进取的心啊……
☆、入得虎穴,哄哄奸臣
听声音,像是绝代哥哥。
我穿戴完毕,待要开门去一探究竟,绝代哥哥以袖遮面,闯了进来。
他将我撞了个趔趄,劈头便说:“老爷,我被那个人妖算计了!”
我心内不解,绝代哥哥把手一松,我顿时一惊。
绝代哥哥的脸像浸过染缸一般,斜斜地分成两半,一半青一半红,两只眼睛却是紫色,嘴唇湛蓝,五颜六色,缤纷得很。
绝代哥哥哭丧着说:“老爷,现在我比你还丑了。”
我强忍着笑,急忙掏出帕子来给他备着。
绝代哥哥终于流出了两行无色的清泪,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讲他的悲惨遭遇。
原来绝代哥哥由于遭慈相三番两次的陷害诽谤,心内不忿便要伺机报复。
昨晚他去给慈相毁容,用的便是他现在所中的“姹紫嫣红粉”。
待慈相睡熟之后,他悄声潜到慈相床边,用小管对准了慈相的脸,一口气儿吹去。
不想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