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于自取灭亡,还是低调些比较好,尤其过几年更甚。
如此说来,在何家她唯一需要费心对付的家伙就只剩下何同川一个了。三娥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等我把你周围的亲信都一一收买了,看你这个光杆儿司令会不会乖乖地缴械投降?!
李桂芝满心欢喜地招呼大家开饭,这个大儿媳妇何母还是了解的,今天她带三娥进镇居然没招大媳妇使小性儿甩脸色,何母还真有些费解。
待李桂芝揣不住心思地跟何母讨论布料的事儿,何母总算是搞懂了个中缘由,嗔怪中带着几分怜爱地瞪了三娥一眼,也只得顺水推舟成全她的美意。
三娥给杏子盛好饭菜,就挨着何同川坐下。这些日子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火炉子,只要贴着何同川近些,这个大冰山就浑身不自在,呵——凭你一颗千.年.玄.冰的心肠,早晚也要把你烤得化成水儿!这一世,她不想再错过!
三娥自然而然地帮他盛饭夹菜,也依然无视他的无声抗议握着他的手将碗筷送到他手心里,时不时还有意无意地多握一会儿,明目张胆地揩帅哥的油,让他又说不出什么来,徒余一脸憋屁的尴尬模样。
“同川哥,你尝尝这个。”三娥掰了一小块儿绿豆糕送到何同川嘴边,堪堪让指尖碰着他的嘴唇。
何同川没有准备,被这温润的指尖一碰,瞬间像触了电似的向后一躲。他一躲不要紧,旁边那个自带电场的身体也跟着靠了过来,带着陌生的清香气息,绵软呼吸就吹在颈间。
倨傲的压迫感,势在必得的姿势,“张嘴——”
何同川想早点结束这尴尬窘态,不管是鸩酒还是砒.霜,只得张开嘴认命地吞下。一个才十五岁的姑娘撒娇,你一二十五岁的大叔好意思不接招么?看来年龄真的不是问题,而是优势。
*
一家人拾掇完一整天的活计,何母点着油灯给何同海做布鞋,银针上下翻飞地纳着细密的千层底。
“小姑姑,再讲一个吧,我还想听‘红裙公主和七个小面人儿’的故事。”何杏子意犹未尽地缠着三娥讲故事,一颗小脑袋拱在她的怀里怎么都不肯放她回屋。
“杏子,听话,该睡觉了,小姑姑今天去镇上也累了一天了,让她早点回屋休息吧。”何同川慢慢摸索着走近何母和杏子同住的大床,他空落的眸子里被油灯的火光映得通亮。
“杏子要乖乖睡觉,小孩子多睡觉才能快点长高高。”三娥打横将杏子放在大床靠里的位置,帮她拍松枕头,一条布单盖住小肚子。
“小姑姑你要回屋了吗?我想让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娇滴滴稚嫩的童音让人不忍拒绝。
“可以呀,我等会儿再回去,不过我现在要帮你爹爹按摩一下,这样会让他变得更帅一点。”三娥想起白天同何母说过的帮何同川做按摩恢复眼睛的事情,“你想看看他怎么变帅的吗?”
何同川:“……”。
何杏子扯住小被单挡住半张脸,眨着萌萌的大眼睛问,“帅是什么?”
“帅就是……厉害,像后羿一样厉害。”三娥一本正经地胡诌八扯。
何母捏着针在头上蹭了蹭,笑而不语地看着这对儿准小两口打情骂俏,虽然是单方的,但还是很值得一瞧。这小幺娥的幺蛾子还真不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何同川突然被三娥抓着两条胳膊按坐在床边,一脸的局促不安,“这,这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那在哪里合适?”三娥故意歪曲他的意思,当着娘和女儿的面儿,我还能怎么着你?一双纤细修长的手指已经穿过他的黑发温柔地按在他头顶的穴位上。
这一按不要紧,何同川的身体就像装了弹簧一样跳起来弹了出去,瞬间离开床沿几步远。这简直就是现代版唐长老遇到了蜘蛛精的戏码,看着何同川那一脸的紧张和尴尬,几乎一句‘女施主请自重。’就要脱口而出。
“二川,你幺娥妹子以前给她奶按过,对身体又好处的,你这孩子害羞什么!”何母对自己儿子的表现相当不满,“过来坐下!”
“我出去下——”何同川落荒而逃,出门的时候还在桌角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三娥留下来哄着杏子睡了,又跟何母说了会儿话才出门回自己屋里。
经过院子的时候,她看见何同川坐在平时做柳编的藤椅上,手里忙着一只刚开了头的物件,动作显得机械而娴熟。
“天黑了,明天再做吧。”三娥走近他,月光下的何同川寂寥落寞,一幅剪影扎得她内心刺痛。
何同川的手上并没有停下来,“天黑天明,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三娥本意是想说时间太晚了,半点没有暗讽他的意思,却让他解读得这样包藏祸心。她一时心塞,不甘地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就握住他的双手,“我会让你好起来的!”
那一双手宽厚温暖,有长期摆弄柳条竹篾磨出的薄茧和被割裂的细小伤口,一如他深受磨折伤痕累累的人生。三娥这样倔强地握住它们,何同川难得地没有挣扎。
一声苦笑哼出鼻息,胜过千言万语的剖白和哭诉。
这几年何同川的苦楚别人岂能窥去一星半点,一段十米岩崖让他的人生从云端跌进泥淖,风华正茂的妻子嫌弃他,除去冷言恶语,连亲骨肉都不顾弃他而去。
山林田野的天宽地广瞬间变成小院一隅的方寸牢笼,若不是母亲的苦心坚持和侄女梅子的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