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把月不见,许景竹总觉得叶骁看起来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至少在她看来,从前和叶骁呆在一起,虽然她和他保持着距离,但是真要玩儿起来也觉得爽快舒服,抛开男女之间的那一层来说,叶骁会是个懂吃懂玩的不错的男性朋友。可是此时此刻,面前的男人再不能给许景竹那种自在舒适的感觉,从下午在餐厅里遇到他开始,这种不自在和不舒服就开始了。
叶骁“吧嗒”一下打开副驾的车门:“聊聊?”
许景竹拢了拢外套,看了看周围,弯腰钻进了车里。
上车,关门,动作一气呵成,许景竹抱着臂看着前面长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路,不冷不热道:“这么快就和女朋友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吗?”
叶骁没说话,半晌,他似乎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摸出一根烟,“啪”的一声,打火机的火光将烟头点燃,他松开拇指火光熄灭,亮着火光的烟燃出了屡屡青烟。
许景竹清咳两声,将车窗放下来深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催促道:“如果没话说的话,我想我不能陪你抽二手烟了。”她话说完,叶骁仍旧没有反应,许景竹默了默,伸手去开车门准备下车。
“大约六年前,李江宸的弟弟江衍去世。经过警方查证,江衍是被w市‘乔宏’总裁杜威的儿子杜之乔误杀,判了五年。许景竹,江衍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叶骁忽的打破了沉默,目光转向了许景竹。
从他说话的那一刻起,许景竹的手已经僵在了车门边。
几个月前,她为了让叶骁死心,曾经将自己的过去坦白给他一部分,可是她并没有把江衍的那一部分说太多,没想到他已经把这些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许景竹坐了回来,直直的望向叶骁,声音有些暗哑:“你、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叶骁吸了一口烟,突出一个烟圈,笑了笑:“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他将手伸出车窗外掸了掸烟头,继续道:“杜家也是有门路的,不管当初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当时的李江宸都还只是个学生,似乎还躺在病床上,所以他没机会拼命吧杜之乔弄死,杜之乔听律师的话,坦白了全程经过,态度也很好,虽然被判了五年,可是如果表现良好,家里再通通路子,能减刑也说不准。”
叶骁顿了顿,望向许景竹:“不过,这些可能必须建立在李江宸不插手的基础上。”
许景竹的心猛地一沉,多多少少已经明白了叶骁要说什么,这件事情,她一直也知道一些。可是往事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让她不敢轻易去接触太多,唯恐一不小心就会被卷进去,浑浑噩噩的找不到出口。
叶骁从车后面拿出一份资料放在许景竹面前:“合盛这几年到了李江宸手上的确已经一路扶摇直上,可是我看过了,如果不是合盛不惜血本一直打压乔宏,对向乔宏注资的公司一并连打带踹,它还会有更好的发展。相反,如果李江宸再这么一意孤行的打压乔宏,一门心思的想整死杜家,合盛总有一天会和乔宏两败俱伤。也许你并不明白一个家族的企业的发展对这个家族的创始人和传承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你必须明白,就算只是站在你和他的角度上来看,未来的局势也绝对不乐观。”
许景竹的手已经死死地拽成一个拳头,她微微低下头,耳后的头发落到前面来,遮住了侧脸。叶骁看了她很久,忽的伸出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
许景竹连避都忘记避开,就那么愣愣的呆在那里,叶骁也不打扰她,就这么陪在身边。
身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许景竹拿起一看,竟是李江宸。
她的拇指游移在接听与挂断之间犹豫不定,可那一阵阵的铃声固执的一直响到最后,等到自动挂断后不过几秒钟,就再一次响起。
“喂?”许景竹深吸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十分安静,李江宸默了默,嗯了一声,继而问道:“在哪?”
许景竹握着手机,看了身边的叶骁一眼,声音干干的:“在、在外面散步……”
李江宸顿了顿,道:“天气冷,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不要老是出门,如果一定要出门,记得多加几件衣服。”
许景竹木然的看着前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了个什么。
一同奇怪的电话打到了最后,许景竹第一次有种想要先挂电话的感觉,听筒离开耳边的那一刻,李江宸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忽的叫了她的名字。
许景竹定了定,缓缓将电话贴回耳边。
电话那一头似乎传来了若有似无叹息,李江宸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疲惫:“许景竹,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用理那些。不管谁跟你说了什么,你都要来跟我求证。”
许景竹听着李江宸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李江宸,你是不是怕我听到什么看到什么,然后生气或者伤心?”许景竹的声音很轻,她坐在车里,整个车内似乎都因为她的话而变得安静。
李江宸似乎刚要开口,许景竹直接打断他:“可是李江宸,你明明知道我看到那些听到那些会生气会不开心,为什么又要去做呢?”
她说完这句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紧拽在手里的手机已经有些发烫,许景竹深吸一口气,对叶骁笑了笑:“谢谢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话毕,她作势就要下车。
叶骁终于将那副吊儿郎当似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