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背包,想要取出自己辛苦准备了一个暑假的礼物。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冷年年呢……”程农农在看清周遭之后,难掩脸上的失望:“你们俩平时在学校形影不离的,不是说好了一起来的吗?”
孙柠的手僵在了背包里。“冷年年”三个字像一道咒语,瞬间击碎了她内心幻想出来的稻草城堡。
其实,见到程农农的第一天起,孙柠就知道这个王子的心中、眼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名叫冷年年的女孩。那个自己在京华唯一的朋友,母亲雇主的“女儿”,冷年年。
如果没有沾染到她的光芒,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收到王子的邀请,进入的十二星座吧。
最终将空手伸出来,孙柠挤出一朵微笑,对程农农解释:“我们本来约好今天一起来的,但是下午年年突然被‘七色花’的舞蹈老师叫过去帮忙演出节目了,可能要晚一点才能过来……所以让我先来了。”
“人都毕业了,京华大学也考上了,那丫头怎么对这个艺术专业还那么认真啊……”程农农语义责备,神态却是另外一种宠溺和得意。他并不进包厢,只是从口袋中拿起了电话,转身走出去,按下了排在第一位的快捷键。
留下的一众女生、连唐柔也因为失落而安静起来。
只有男生们非常不满地追吼:“冷年年也太过分了,每次聚会都以‘高中生没毕业’为借口不肯来,这次难得说好了过来,还要迟到,等下非罚她半瓶干红不可……”
……
喧哗的大街,并没有因为夜深而人静。
一个身穿高中生校服的少女骑着一辆崭新的可折叠捷安特飞快地驰骋在在夏夜的街头。
少女纤致修长的双腿卖力地蹬着脚踏,齐腰的乌黑直发被吹在脑后、随风飞舞,白净的娃娃脸上扑闪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时而窃喜,时而焦虑。
文化课的成绩一般,但是凭借出色的舞蹈特长而被京华大学录取后,冷年年在顾园的整个暑假,晚上睡觉都能醒过来偷着乐。
今天中午,安琪和顾宵良一如既往地外出办公,新来的司机小刘也载着顾孝春去了江南商学院的高管培训班,顾园只剩冷年年和顾青然姐妹二人。
下午年年突然接到了指导老师徐萍打过来的电话,说是艺训中心有个领舞小学妹临时生病了,请自己过去替救晚上的汇报演出。虽然高中毕业后,自己已经从“七色花”退出,但这种事对年年来说仍然是义不容辞的,毕竟自己在那里练了十二年的舞。
只是没想到,晚会因为前面的语言类节目延时,一直拖到了现在。饶是自己匆忙擦掉了脸上的浓妆,连演出时特意穿的高中校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下、t,与程农农约定的时间也已晚了一大截。
叔叔只允许自己在顾园里练车,倘若他知道自己这么晚了还骑着自行车去酒吧,一定会被骂得很惨吧。年年闭上眼睛就能想到每次顾宵良生气的时候,总是叹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痛心疾首、却又不忍心讲重话的样子。
只是,程农农那边也应该等急了吧。绝对不能指望程农农那厮像叔叔一样温柔地原谅自己,再不加快速度的话,到地方之后难保自己的耳膜不会被他的狮吼功震破。
这个平日在老师同学眼中斯文优雅的王子,私下里脱掉羊皮,绝对是个混世小魔王!年年想着,脚下生风,几乎要变成追风的机车英雄。
这时,女孩短裙口袋里的手机要命地响了起来,独一无二的铃声,是程农农六年前刚上初中的时候特意用小提琴演奏并录制的《d大调卡农》。
毫无伴奏的旋律单调却纯粹,年年还记得程农农当年强行把这段曲子拷进自己的手机,设置为某人的专用铃声之后,得意洋洋地挑眉问自己:“怎么样,比慕泽拉得好听多了吧?!”
在铃声停止之前,年年决定腾出扶着车把的右手去接这个电话。只是,她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滑下通话键的时候,身下的单车不知不觉向马路中央偏离过去!
“嘀嘀——”两声尖锐的鸣笛惊现,年年下意识地丢掉了手中的电话,向右纠正自己的车把方向。由于用力过猛,年年的自行车下一秒就撞在了路边的绿化带上,连人带车翻滚进了花坛的草坪里。
倒地的同时,少女的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以及手机被车轮碾压而破碎的声音。
早知道这样,上次挑手机的时候,就听叔叔的话买诺基亚了!年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闭上眼睛,为自己手机的壮烈牺牲默哀。
紧急刹车的是一辆黑身红底的布加迪威航。
驾驶室被缓缓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他缓步来到马路边,冷静地察析着女孩的状况。
好在绿化带上有植被铺垫,年年露在外面的肌肤并无大伤,只是草坪上的泥土弄脏了自己的脸颊和校服,显得很是狼狈。
她委屈地抬起头,在看清眼前这个俊美却有些严肃的男人之后,震惊地喊道:“诶,考神!……哦不,慕、慕泽学长……怎么会是你啊!你和容若,一年前不是去法国了吗?”
“冷、年年?……”慕泽在看清女孩的面容之后同样感到意外。
他记得,上周自己结束为期一年的法国的交换生生涯、准备提前回国的时候,仍然被迫留在法国治疗心脏病的容若曾经再三嘱托自己,帮他照顾好顾家的那个名叫冷年年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