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血痕。可小男孩却仿佛感觉不到疼,小圆脸上一双漆黑的双目空洞无神,只怔怔地看着前方,任由他们牵着,步履僵硬地向前走去。仔细辨认,竟是南家的小儿子南小石。
洛遥慌了,张口便要喊,可话到嘴边她才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不知他们要将小石头带到哪去,急得满脸通红却还是说不出话,一跺脚冲了过去。
没跑几步正撞上了一堵墙,额头撞得生疼,险些晕过去。揉着脑袋抬头看,可面前空荡荡的哪来的墙。拍拍土站起来,伸出手向前慢慢探去,竟然真的摸到了坚硬之物,向四周延展,是一面空气墙。
眼见她们带着小石头就要往湖里走去,洛遥却还是发不出声,碍着这堵墙又没办法亲自冲过去救人。
挥拳锤着空气墙想引起小石头的注意,手都拍得生疼通红也不见他有任何回应。反倒是那位小女孩发现了她,脸上微微露出些惊讶之色,笛子声也跟着打住,可旋即又冲她诡异一笑。
洛遥突然重心不稳向前栽去,面前的墙不知什么消失了。顾不上这些,站起来拔腿向他们跑去,可忽然风云变色,地动山摇,她又栽了一跤还吃了一嘴的泥。轰隆隆的巨响铺天盖地袭来,抬头望去,吓得她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见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忽然涨起了水,似乎被人搅动了一般,水流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千层巨浪冲破湖面的束缚,至顶青天,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洛遥奔袭而来,犹如千军万马冲向敌人,气势汹汹,欲将对手杀之而后快,很快就把她彻底吞没。
鼻子、嘴巴、耳朵瞬间就被湖水灌满,迷得她睁不开眼,脖子好像被人狠狠勒住,将她牢牢困在水里,强烈的窒息感压迫全身,意识渐渐模糊,眼皮沉重。
也许就是梦吧,明明只是个梦,为什么这种濒死的感觉会这么清晰?
“遥遥!遥遥!”
一声声呼唤敲击耳膜,洛遥听着心烦,她很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也许睡一觉就好了。正当她要进入梦境之时,突觉双唇贴上了对柔软之物,一股清澈的气息缓缓吹入口中,鼻腔肺里的痛苦之感稍稍缓和。
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沉在水中。而面前有位少年,正环住自己的腰,用嘴为自己渡气。隽秀的脸庞,散发与蓝衫飘于水中,光影交错,竟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见洛遥恢复了点意识,苏承轩抱着她,划动着双脚向着水面游去。岸上靳琉伸手接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二人拽上了岸。
“呼,呼。”洛遥大口喘着气,如获新生,惊慌得看着眼前的人。苏承轩先把她送上岸,自己再爬上来,显然也是累着了,拧着衣衫喘着粗气。靳琉则露出了鲜有的忧色,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小,小荷!”
不知什么时候,小飞跟着他们冲到了月牙泉畔,瞪圆眼看着湖面,呆若木鸡。
洛遥喘匀了气,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向湖面。此时的湖水已平静如初,澄澈如镜。
湖中央立着位七八岁那般大的小女孩,鲜红如血的嫁衣,面色却苍白凝雪,甚是刺眼,墨黑的长发飘扬于风中,一双黑瞳黯然无神,寒意深切。
“小荷,是你吗小荷。”小飞怔着脸向前走去,岸边的水湿了布鞋他也浑不知,要不是苏承轩及时拉住,怕是要栽进湖里。
“她,就是你妹妹小荷?不是五年前就死了吗?”
可小飞却充耳不闻,只木木得望着她不做声。
靳琉刚想追问,湖面却突然有了反应,微弱的光从湖底亮起,一幕幕场景如走马灯一般在湖面上晃过。
有欢声笑语从从湖里传来,夕阳余晖中,一满面雀斑的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有说有笑地从田埂中穿过,向着炊烟飘起的地方走去。
风一吹,这一合乐画面忽的都被吹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木屋,屋内光线昏暗,床上躺着位小男孩,小圆脸红扑扑的,额前还敷着块毛巾。
床边站着个小女孩,年纪与他相仿,正忙着在盆里洗毛巾,为他换上,一脸焦急。一个年纪稍长点的少年端着碗药进来,一勺一勺喂着那名生病的孩子。
叫嚷声从门外响起,一群人面目狰狞,扛着锄头带着镰刀闯进了他们家,打破了宁静。少年与他们争吵了起来,有人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接着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不知是谁,拽着小女孩的手就往屋外拖。小女孩挣扎着向自己的哥哥伸手求助,可少年已自顾不暇,抱着头缩做一团痛哭着。
洛遥想再看看屋里的情形,可画面却转换到了别处。木头搭成的祭台高耸在湖边,周围站满村民,各个手举火把将它围了个水泄不通。
祭台之上,小女孩身着血红嫁衣,手脚皆被捆得扎扎实实,因恐惧缩在角落低声抽泣,睁着圆眼惊恐得看着四周。
一人走上祭台,拽起她的头发将她推了下去。台下的村民随之变得亢奋,高举火把低吼着。女孩泪光盈盈,哭喊着求救,可岸上的人却只是漠然地看着她摔下祭台,沉入湖底。
还未等他们从这骇人的场景中回味过来,哀怨的笛声再次响起,隐隐能听到稚女啜泣的声音:
“哥哥,为什么不救我,五年前为什么不救我?!你拼了命地保护小石,却偏偏抛弃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小荷,我没有!”小飞捂住耳朵蹲下,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