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回并州,也并非四处游荡,而是去了甘州。”
杜淮却有一丝绝望的颓然:“是。”
“楼明月只是一介江湖中人,是你教唆她,并且亲手帮助她杀了几乎所有甘州知晓我身份的人。”
“是,是我亲自动手没错。往往是夜间动手,一剑封喉。也有那些垂死挣扎的较狠的,自然也就……走得痛苦些。”
“你借我之名义来到广陵。”
“我借你之名义来到广陵,意在接近萧宛,如果今日你不出现,她很快就会是我的。顾兄还不知道吧,萧宛当初可是心甘情愿的陪我留在广陵而不去京都的!”杜淮故意挑衅,抬起自己的双手,双目血红,“如今你的暗卫将广陵的萧府兵斩尽杀绝了,我也成了你的手下败将,要杀要打,随顾兄的便。”
阁内忽然安静下来,静的吓人。萧宛屏住呼吸,心中吃惊非常,事已至此,杜淮做过什么已经不重要,可原来顾和徵不是一个人来的,广陵的府卫已经尽数被杀……
“如你所愿。”顾和徵的双手一直背后,实则早已握紧了拳头。知悉了杜淮在甘州的所作所为后,杜淮在他眼中已是必杀之人,可现在,他觉得速死对此人太过便宜。
明知道杜淮在故意挑衅,可他心中的妒火还是被烧起,想到一年多来她曾经和杜淮朝夕相处,他终于将自己的拳头挥向了杜淮的额头。一拳,一拳,又一拳,没有任何章法的,仿佛市井斗殴般,狠狠发泄自己积累了许久的怒意。
十几拳之后,萧宛不由退步,想转身离开,却碰响了门扉。
顾和徵听下了对杜淮的痛殴,见她站在门前仿佛受了惊吓的模样,喘息着,渐渐松了手。
杜淮吐出一口血来,仿佛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顾兄可知道你现在的模样,简直如同魔鬼现世,满眼杀戮这般可怕!萧宛,萧宛!你可知道他手上的认命不必我少么?”
“住口。”顾和徵从身后抽出利刃,不由分说直直戳入了杜淮的手掌,将他钉在了桌面上。
方才她还只是只闻其声,而如今的这血腥一幕,她却亲自目睹。她低下头来不去看他那陌生的模样,只是道:“打扰到你了,这屋中北面的柜子内有一柄琴,麻烦你一会走的时候帮我拿上。”说罢不顾杜淮还在疯狂的一声声呼喊着她的名字,几乎跑着离开。
又等了没有多久,顾和徵便走出了萧府,并没有选择与她同乘马车,而是骑马在前。
出了广陵城,又有一队人马在城外等候,她换进了更宽敞的马车,又有一个叫茜冰的侍女在车内照顾。一路快马加鞭,他们几乎只在每夜驿站留宿时才会见面,见了面也是相顾无言。
走了六七日后,人困马乏,于是在一处修在山间的别苑中修整一日。
“今日夫人到了别苑中,先是与奴婢一起整理箱笼,用过午饭后夫人便又歇下了。傍晚时候用过了晚饭,夫人说想自己走走,且不让奴婢跟着,言辞坚决,奴婢便……没有跟着……”
顾和徵在堂前吃晚饭,茜冰站在他身前,低头怯怯。
“夫人现在在哪里?”
“夫人坐在别苑中的摘星台上。”
萧宛其实并不是特意要来此地,她只是饭后无聊,想在这不小的别苑中四处看看,毕竟这依山而建的别墅她还是第一次亲临。
当夜色渐深,她沿着石阶拾级而上,来到了这仿佛高可触天的高台之上,发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
正要仔细欣赏之时,却听到另一人的脚步声。
“山中夜凉,小心风寒。”顾和徵在她身旁坐下,为她披上了披风。
“谢谢。”她轻笑着道谢。
他又从身后拿出了那柄琴递给她,“你要的。”
她眼中透露出惊喜,终于真心笑着接过了琴来,道:“你不亲自送来,我都忘了还有它。”
“它是你的?”顾和徵怀疑的问道。
“有一个波斯商人在广陵时卖给我的。”她左手抚过琴柄,无不爱惜。
他觉得好笑,仅仅因为“萧宛竟然会对一件异域乐器感兴趣”这个天方夜谭。“哦?沉迷音律不像是世族贵女该做的事。”
她用指腹轻拨琴弦,道:“反正也没有人敢管我。”
他伸出手来将她的手从琴弦上抢下握住,眸中隐有不安,“阿宛,那天……吓到你了?”
她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那个时候的样子。”
看到顾和徵黯然的模样,她又补充道:“不过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明白,那样的表情你永远都不会留给我的,对吗?”
他对视她的双眸,答案了然于胸。
“对不起,我向你隐瞒了一些事,比如我带来的人会将府兵杀净……”他低声道。
“你担心我知道了之后会反对?”她问道,“这几天想想,如果你当初告知于我,我可能真的会反对吧。可是不杀了他们,我们就无法脱身……这样两难的选择,我应该感谢你没有留给我。不过,杜淮说的,你又信不信?”
顾和徵思考片刻,“我猜,你留在这里,是为了让他不进京报告关于那个陆氏孩儿的事?”
萧宛重重点了点头,道:“我利用了他。”
顾和徵忽然“噗嗤”笑出声来。她皱眉问道:“有何可笑的?”
“我在庆幸,阿宛喜欢的是我。你喜欢的人做的残忍之事你也可以自己在心中未他矫饰为好事,而你不喜欢的人却只能被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