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宝玉道:“我还要去招呼客人,就让秦钟在这里陪着宝叔叔说话吧。”说完就把弟弟留下,转身应酬别人去了。
秦钟在宝玉身边坐下,也是局促得很,宝玉问他几句问题,他都老实回答,并且必礼貌地叫宝玉一声“宝叔叔”。他们二人年龄相仿,秦钟似乎还要比宝玉更大一岁,再开学已经要在音乐学院读大三了,又都在娱乐圈里混迹。平时若是家宴上还好,此时平白差出一个辈分去,黛玉等姐妹们在一旁听着都抿嘴闷笑。
姐妹们一笑,不禁秦钟更害羞得红了脸,就连宝玉也被闹得尴尬起来。他只好同秦钟商量,“咱俩年纪差不多,又是同行。这一行里哪有那么清楚的辈分讲究?不如以后只以朋友兄弟论处。”
秦钟起先不肯,后来姐妹们都帮着宝玉劝了两句,才改了称呼。只是万不肯与宝玉兄弟相称,宝玉比秦钟早出道将近一年,秦钟就偶尔喊宝玉一声“前辈”,宝玉虽有些无奈,却也只得这样了。
两人聊了几句圈内的事情,秦钟大多数回答的都很大众化,只偶尔会显露出愤世嫉俗的一面。宝玉知道学艺术的都有些左性,他同惜春都是如此,更不要说秦钟是学音乐的——他常听人说,学音乐的人最多叛逆,因此也不以为意。
比起那些商界的尔虞我诈,黛玉她们显然也觉得娱乐圈里的事更为有趣,听了一会儿,就都生出了兴趣。更别提探春这种,专业也和娱乐圈相近的了。“你现在签的是哪家公司?”探春好奇地问秦钟,“经纪公司和唱片公司可是同一家公司?”
她到底比姐妹们更了解娱乐圈一些,问的这几个问题就是黛玉想都没想过的。
“唱片公司签的是艺音。”秦钟笑着回答,“经纪公司却不是了,是举办选秀的电视台旗下的公司,经纪人也不负责任得很,给接的工作也不好,每天一下班就回家了……我今天过来这边,他都不知道。”
他这番话抱怨完,别人尚可,宝玉就先不平起来,“这经纪人也是太不负责任了!”
“可不是。”秦钟耸了耸肩,这个动作由他做出来,也平白多了几分俊俏,“只可惜,我也并不认得什么好的经纪公司,看起来发展也就这样了。”
不等他说完,宝玉就迫不及待地说道:“我家开了个经纪公司呢,却只有我一个艺人,每天在公司坐着都无趣得很。别的员工我又不大认得,也只能同我身边的几位姐姐们聊天说话。不如你来我们公司吧,没工作的时候咱俩还能做个伴。”
他这提议,恰好就说到了秦钟的心坎里,他伸手往宝玉杯里倒了杯饮料,“我唱片公司的老板也常常劝我换一家经纪公司,说我现在的经纪人难搞,不如找一间自由些的。如果……宝玉你真的如此看重我,能帮我牵一牵线,我自然感激不尽。到时候,事业也有了发展,同你之间的友情也得以成全,岂不两全其美?”
宝钗、黛玉、探春三人眸光一闪,皆已经听懂了秦钟的言外之意。不过宝钗和黛玉都是事不关己,就算听懂了,也全当没有听懂。探春脸上的笑意却是瞬间就淡了下来。这是宝玉先提议的也就算了,那也应该由他姐姐亲自对凤姐提起,而不是撺掇着宝玉去求凤姐。探春虽然没有实际接触过公司事务,但是也知道这种事不是那么简单说一句话就能确定下来的,还需要些很复杂的流程,最终能不能成,都还是两说的事。
然而现在,秦钟心里的那点子算盘,毫无遮掩地就暴露到众人面前,就连迎春、惜春都隐有所觉,只有宝玉,脸上一副“这个主意真好”的样子,笑着附和:“等我回去就和凤姐姐说!你也先和你姐夫、姐姐知会一声。你不要担心,这种事万没有不成的。”
“那就谢谢宝玉了。”秦钟莞尔一笑,欢喜地拍了拍手。他人生得好,眉清目秀,粉面朱唇,又比宝玉略瘦一些,这一番动作竟显得他像个天真浪漫的小姑娘。
黛玉刚刚对他的印象已经有些不好,此时见他这样更觉得诡异。索性不再看那边,自己从包中拿出手机来,拍了几张照片,发到了自家三人的微信群里。贾敏很快回复,问黛玉在做什么,黛玉说在同表姐妹们一起参加宁国集团的慈善拍卖晚宴。母女两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没一会儿林如海也加入进来,倒和贾敏聊开了这慈善晚宴的事,反而把黛玉给忽略了。
父母明明就住在同一屋檐下,却还要在微信群里热闹地聊天,黛玉觉得又温馨又好笑。她平日里偶尔往家里打电话也是如此,林如海在客厅里接座机,贾敏在主卧里接分机,一家三口隔着电话线聊天,聊着聊着倒是林如海和贾敏聊开了。
大家又聊了几句,贾敏和林如海都嘱咐黛玉早些回去休息,黛玉才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十点了,顾不得宝玉和秦钟聊得正欢,和姐妹们商量起要不要知会凤姐一声就先回去。几人正用目光在厅内寻找凤姐,却见贾珍引着北静王水溶走了过来,一边走,贾珍还在同水溶客套地寒暄,“没想到今天您亲自过来,并且如此支持我们这个活动。”
“哪里,还要谢谢您提前告诉我这个消息呢。”水溶的脸上也挂着疏远又客套的笑,“毕竟是先人手泽,若是明知道要被拍卖,却任由其流落在外,就是我们这些子孙背的不孝了。幸好现在又回到我家来,明年春节祭祖的时候,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