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爹娘指不定有多气多伤心。而且其中还牵扯到了尉迟重的事情,她也不知哪些能提哪些不能说。这下有师兄出面应付,真是再好不过了。
见她这么一副小马屁精的样子,沈钧卿是无奈又好笑。
顾梦又毫不吝啬地夸了他几句,忽然问道:“对了师兄,你昨儿说要与我一辆马车,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钧卿点头:“和你聊聊齐兄的事。”
说到这,顾梦也正想问呢。
齐昭也不知还有什么事,突然就没了人影,离开明城时都没见到人。只说到时候再跟上来。
“他究竟在忙什么?过几日忙完了,他会来丰城吗?”
“会的,梦梦这是想他了?”沈钧卿向她看去。
顾梦没料到师兄突然就来这么一句,被噎了下,一时局促着嘟囔道:“没有。”
沈钧卿哈哈笑了。
顾梦瞪他:“师兄!”
沈钧卿只好识趣敛了笑:“梦梦还记得师兄给你的信吗?”
被沈钧卿提醒,顾梦想起那封都快忘干净的信,当即道:“师兄你不厚道,这种事都拿我开玩笑。”
沈钧卿目光极认真地落在她身上:“你又怎知师兄是在开玩笑。”
顾梦呆愣了一下,盯着沈钧卿半晌方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竟觉脸颊有丝燥热往上涌。
让她和人对招,她是自如顺手的很。可这个时候,突然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沈钧卿在旁看着,倒是心中有数了。他这师妹本就不同于寻常女子,会有这番神色,表明她心里也并非毫无触动。
“不过当时信写得仓促,我也只提及齐兄是我好友,至于有关他的其他事,就没来得及细说。”
顾梦微侧着脑袋:“其他事?师兄是指,他万药谷谷医弟子的身份?”
“这是其一。另外他父亲就是领兵平息肃王之乱的宣勇侯,他是宣勇侯府的大公子。”
齐昭?宣勇侯之子?顾梦闻言眼底闪过一丝惊疑,这实在是意想不到。
她翕了翕唇,良久没有言语。
倒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如此一来,再去一一细想,好像很多她原先想不透的事情,就全都通了。
怪不得他好像同皇上也很熟悉,知晓朝堂局势,又怪不得会插手了尉迟重的事。
原来是这样的啊。
想到最开始时,她还当他是师兄的一个又穷功夫又差的江湖朋友呢。
“这事,我没听他说过。”顾梦说道。
“因为他大多时候,都不喜欢提及这个身份。”沈钧卿的语调中似乎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叹息,缓缓道来。
“当年先帝忽然病重,谁也没料到肃王会突然造反。当时肃王身边的幕僚,就是卫础。卫础狡猾诡计多端,有他相助,肃王将自己的野心遮掩的近乎完美。他表面上成日在封地荒诞作乐,私下则将军队化整为零,以流寇身份作掩暗中调动。”
“肃王作乱,他最为忌惮之人就是宣勇侯。那个时候,年仅八岁的齐昭就是作为牵制宣勇侯的一枚棋子,落到了肃王的手里。”
八岁?顾梦心头一揪,想起那日在山头上齐昭的轻描淡写,豁然明白了他不曾多提的满身旧伤痕究竟从何而来了。
“那时宣勇侯齐慎尚在戍边,四皇子借邀其游玩之名,绑了齐昭,将他送到了肃王的手中。之后肃王则以齐昭性命威胁宣勇侯,胁迫他带兵入京,助他造反。”
“谁人不知,齐慎对这个儿子甚是喜爱,而齐昭小小年纪,便聪慧绝顶,武艺枪法更有其父之风。所有人都说,他前途不可限量,今后必是一名不容小觑的大将。所以肃王得手齐昭后,就几乎认定自己会得到宣勇侯的助力,皇位更是唾手可得。”
“但他也正是输在了这最关键的一步上。在忠与子的选择中,最后,宣勇侯放弃了齐昭。”
“什么?”顾梦震惊。
“宣勇侯领兵歼灭肃王,从始至终没有半分动摇,神勇,冷酷,果断。就像是,当齐昭已死。有齐慎大军迫近,再加上今上逃脱,肃王见形式渐渐被逆转,气急败坏。齐昭是他手上一张废了的筹码,但他却始终不相信齐慎真会如此绝情。于是宣勇侯带兵逼近的每一里,都化作酷刑被肃王发泄在齐昭的身上。而卫础比肃王看得透彻,知道齐昭已经没用了,于是日日拿齐昭来试药。”
“后来肃王被齐慎所杀,齐昭得路过的万药谷谷医所救。虽然捡回条命,但自此握不了枪剑,更别提上战场了。他总笑自己是连阎王都不要的,戏称自己是个江湖人,也很少回京城。所以他必不是有意瞒你,他更爱说自己是个大夫。”
顾梦在听到齐昭日日被试药,酷刑加身时,手已微微发颤,禁不住捂住了嘴。她一瞬间懂了为何齐昭提到身上旧伤时,就如同在谈论他人一样。
相比起明白自己被生身父亲所放弃的那一刻,这些旧伤根本不值一提吧。
怪不得他好像对什么都很随性,脾气柔得能忍人揉捏,因为他对于自己的事根本就不在意。
“师兄,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顾梦看向沈钧卿。
师兄揉了揉她脑袋。
齐昭因为旧伤的缘故,难以带兵为将,宣勇侯之爵今后也将由他如今尚七岁的弟弟承袭。尽管如此,京中谁人不知齐昭在皇上心中的份量,所以见面都会客气地称一声齐公子。
齐昭曾是今上伴读,从小就与今上有着深厚情谊。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