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奴……字。”她说戏般的将那个字拉的很长,一边注视着慕容钦哲神态变化。
“哈哈哈哈哈——”
这女人的放肆神态让慕容钦哲厌恶至极。只见他牵了牵嘴角,冷冷笑道:“我或许……是个奴,可你,连狗都不如……”
女人完全没有料想到慕容钦哲会是这般回复,神态里的狠厉淡然之色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一时间有些错愕。
“奴才,该死的奴才!!让你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巴……”
狂怒激起的肆无忌惮让女人无法控制自己,拳脚相加劈头盖脸的就向慕容钦哲打了过去。
一瞬间,慕容钦哲就看到几滴血从自己脸上滴下,滴在了砖地上惨淡晕开。
血,殷红色的血,不停的滴下,滴裂在地上。一顿暴打,旧伤裂开,新伤又来,让他从额头到嘴角无处不是伤口。
其实,他的心也何尝不是如此,何尝不是……
难道他的长相当真是此生罪过?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下朝后,从承宣殿回到昭耕殿,一进正院,刚绕过照壁,纪连晟就远远看见齐歌规规矩矩的跪在殿门外,纹丝不动分毫不敢怠慢。
纪连晟却连他看都没看,径直走了过去。
齐歌照样匍匐叩拜,礼数一样不少。他深知慕容钦哲这件事触怒了纪连晟,一旦皇帝怀疑起自己的忠诚,这未来在宫中的路恐怕就会艰辛无比。
多年春来秋往,齐歌早已混成宫中的老人,这“失宠”二字的厉害,他这个明眼人比谁都更加知晓其中滋味。这宠幸对后妃如是,对臣下如是,对仆从更加如是。
纪连晟一个笑容能让他上天,同样,一个怒容也能去了他三分性命。齐歌不能也不敢让事情朝着那个走向发展下去,他要极力挽回纪连晟对自己的信任。
忠诚,永远是主子最在意的东西。
纪连晟回到昭耕殿换了朝服,一身轻便的水色长衣贴身,骤然变得十分清逸,少了几分朝服之下的威严隆重,多了几分自然爽目。
他刚刚坐定,铺开那折候补官员的名单想细细看来,门外却响起了侍从的禀报。
那人当然不再是齐歌,小宫侍刚刚进了院门,一看齐总管就跪在那殿门前,已然是相当瞠目,要知道这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红人儿,是他们祖宗。
“陛下,太后说话儿的功夫就过来了,特让小的先通禀陛下一声……”
该来的总会来。纪连晟早就料到依着老娘那不依不饶的性格,这纳娶男妃的事情必然尽早有个结果。
他并不意外,点点头道:“知道了,去候着。”
“是。”
说罢,纪连晟“啪”的一声,将那折子合住,放置在了硕长的书桌左侧,夹杂在了一堆卷宗折子之中。
他才刚刚起身走到昭耕殿门前,郭太后已然由侍女扶着进了殿堂。
“恭迎母后”他行礼道,言辞平静。
郭太后见儿子已经更换了朝服,觉得母子二人这般也就不大拘谨,脸上带笑的道:“皇帝的气色不错,昨夜睡的可还好?”
“谢母后关心,一切都好。”纪连晟从侍女手中接过郭太后的手臂,掺扶着她走向自己的长榻。
“昨夜是谁侍寝?”
“昨夜孩儿自己歇着,没有招嫔妃。”
郭太后皱了皱眉头。这讯息她自然来之前早已知道,皇上的饮食起居她一直了如指掌,但场面上装个模样的套话还是必不可少,毕竟他是帝王,凡事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在先。
“皇帝日夜劳碌,应当找个可心的人时常侍奉才好……琪姘最近常常去哀家那里,说皇帝已然很久不曾宠幸她,不如……”
郭太后说的带劲,纪连晟却只想打断她,淡淡道:“母后不必为这些小事如此劳心。”两人在榻上坐下,纪连晟问道:“母后今日特意前来,是为了什么要事?”
他心中十二分清楚老娘此来必是为了选男妃的事,但眉眼之间还是不露声色。
郭太后已经见到齐歌就跪在门前,想来昨夜慕容钦哲的事情已然发酵。但慈恩宫内慕容钦哲毁容的事情,皇帝这里却应当还无人知晓。
“来人,将画卷呈递上来。”
郭太后一句话,立即有侍从抱着一批画卷走到了两人面前,跪着等待吩咐。
纪连晟在太后对面的桌几上坐下,看着面前的侍从起身,缓缓将那画卷拉开。
一个俊朗清秀的成年男子便呈现眼中。
那男子穿着一身褐色长衣,黑发箍起,侧身站在竹林之中,眉眼透亮,笑容含蓄,看起来十分怡人。
“皇帝,这是塔塔部进贡的莫哲,他的部族世代显赫,这容貌、才情和身体自然都是绝佳的”郭太后似乎对这画中之人十分满意,一脸遮掩不住的喜庆,对着纪连晟说的带劲。
纪连晟挑挑右眉,眼前似乎又回到了当年自己还未亲政纳后时的那个场景。老娘手把手教着自己如何挑选老婆,最后挑来挑去,没有一个是他合意的,都是老娘自己喜欢的。
郭太后还在喋喋自语,却见身边的纪连晟的目光有些走神,断了一下,轻问:“怎么,皇帝不喜欢?”
纪连晟并不作答,轻轻一笑。
郭太后立马说道:“换一个。”
侍从“唰”的一声,又展开了一卷画,一个白衣男子赫然入目,那画卷之中山花烂漫,紫色牡丹团簇绽放,十分飘逸,白衣男子站在那花丛之中,却有几分出尘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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