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整张脸火辣辣的痛,从小到大,她就没见过像薛花花这么泼辣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跟恶民没什么两样,她怒火中烧,扑过去就欲跟她干架,眼神晃到她手里锃亮的镰刀,忙缩回了手,又气又恨的冲薛花花咆哮,咆哮过后,心头委屈更甚,哇的声,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陆明文:“……”他就说嘛,好端端的惹他妈做什么,幸亏她哭的及时,否则他妈的镰刀肯定落她脸上,干干净净的脸要是落下疤,以后嫁人就难了。想到此,他手下越发卖力,搓完根绳子打好结,谄媚的递薛花花看,“妈,你看这根行不行?”
“你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啊,你说行不行?”
陆明文讪讪的笑了笑,尖着手指扯了扯绳子上的须,越扯越多,索性一点一点解开,重新来。
没再管地上哭哭啼啼的梁兰芬。
薛花花挥了挥镰刀,镰刀发出霍霍的声响,看梁兰芬身子哆了哆,她才满意的收起镰刀,转身走向背篓,把背篓里的麦穗倒在檐廊,均匀地摊开晾好,地上痛哭的梁兰芬慢慢抬起头,眯着眼看了看,见母子两旁若无人的做事,连安慰的场面话都懒得和她说,她站起身,擦擦脸上的泪,灰头灰脸走了。
她一走,陆明文整个人松了口气,他觉得梁兰芬脑子不太好使,他都给她使眼色让她走她不肯,现在好了,挨了打挨了骂,哭过一场心里痛快了,没人喊自己知道走了,典型的不挨打浑身不舒坦的类型,何必呢?
惊觉薛花花望了过来,他不再想梁兰芬的事儿,专心应付手里的活。
他搓了七八天的绳子了,每一根都不过关,要么太粗,要么太细,要么不紧凑,要么须多扎手,弄得他好像不用心搓似的,老实说,他在家真没偷懒,搓这个搓得他双手都起泡破皮了,硬是掌握不到要领,陆建勋随随便便一搓都搓得比他好。
感觉他心不在焉,薛花花重重将背篼一扔,“怎么着,想帮梁兰芬干活是不是?想的话就赶紧走,走了别给我回来了。”
陆明文身子一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不是,我就想怎么用力搓出来的绳子才能用。”他再也不敢想帮别人干活的事儿了,他妈挥镰刀霍霍的架势,分分钟能把他剁了。
“绳子搓不好就搓麦穗,趁着天好,早点脱粒晒干收了。”丢下这话,薛花花反着背篓拍了拍,然后背起背篓又去了自留地,去年冬天一场雪,今年的小麦格外好,麦秆深,麦穗饱满,绝对大丰收,四分地自留地的小麦,她忙到天黑都没割完,听到麦地的村民们吆喝着喊收工她才回家,去保管室还镰刀时遇着梁兰芬,她眼眶又红又肿,脸上还残着泪痕,显而易见哭了很长时间。
刘云芳挑着箩筐回来,看薛花花望着梁兰芬失神,两步走过去,凑到她耳朵边小声说道,“梁兰芬偷懒被队长发现,扣了半天工分,一个人在麦地哭得伤伤心心的,得亏你家明文没看见,不然善心大发又被人拐跑了。”村里谁不知道陆明文经常帮梁兰芬干活啊,没和孙宝琴处对象时,好多人想撮合他两来着。
薛花花冷哼,“明文还敢给她干活,我打断他的腿。”
刘云芳家里人多,儿子儿媳出息,她在家带孙子煮饭,很少出来干活,今年丰收,生产队忙不过来她才上工的,听到薛花花的话,她表示赞同,“你以前就是太闷了,自己养的儿子凭什么给外人干活,换作我,早就打得他们不知道姓啥了。”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成人自己没享福呢,对方三两句话就拐走了,她不打死他们就算手下留情了。
梁兰芬注意到二人的视线,怒视了薛花花一眼,气急败坏的走了。
见状,刘云芳纳闷,“她是不是瞪你?还是读书人,连起码的规矩都不懂,怎么说她得叫你声婶子吧,没大没小。”刘云芳没读过书,一二三四都不认识,但不妨碍她讨厌读书人,读再多的书有什么用,吃的粮食还不是她们种的,吃供应粮怎么着,粮食不够吃,再有钱也得饿肚子。
梁兰芬目中无人的态度算是惹着她了,低着头,噼里啪啦说了好些梁兰芬的坏话。
“不管她,我看她以后是不敢找我家明文了。”梁兰芬真不要脸,她也豁得出去,大不了比比谁的脸皮厚。
“对了,我听陆明媳妇说猪草都是你背你挑的,那可不行,该她干的活得让她干,不就怀了孩子吗?我怀着陆明他们,哪天不干活,就她娇贵啊。”说起李雪梅,刘云芳话就多了起来,这些天全家早出晚归忙活,家里的活基本都是李雪梅干的,害得她回家上桌就吃饭,擦嘴就走人,非常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
她又不好意思让李雪梅不做,万一养成李雪梅好吃懒做的性格受苦的还是陆明,思来想去,她觉得该和李雪梅说说,她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给陆明生个大胖小子,家里的事情等她下工回来做,以防累狠了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好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