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不拢嘴,先是拉了谢畅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才瞧着谢太妃感慨道,“畅丫头这眉眼生的,和你年轻的时候真是一模一样,再有这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也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这一转眼,就过去这么多年了……”
又忙着命人把那红宝石头面拿来,亲手交到谢畅手里:
“好孩子,这么出息,不枉你家太妃娘娘这么多年的教导。”
又和雷轻语寒暄片刻,才看向依旧跪在一旁的希和:
“这个丫头倒是眼生的紧,抬起头来,让哀家瞧瞧。”
希和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既是太后开口,如何也不能再遮着脸面,当下抬手就要去摘脸上薄纱,却被安乐喝住:
“且慢。太后娘娘年龄大了,你可不要把她老人家吓着才是。”
语气里满满的全是嫌恶——
这杨希和丑的如何人憎鬼厌,方才杨家那对儿姐妹也好,周隽也罢,都添油加醋的对安乐描述过,一则安乐公主根本看不得希和一行这般风光,二来自然也是想令得希和在这么多贵妇面前无地自容——
杨希和可不是也到了适婚之龄?
既然之前令的自己不爽,自然要想着法子让对方不痛快才是。
说完挑衅般瞧了谢畅一眼。
安乐公主这般,明显表明了看杨希和不上,想要为难的意思。太后抿了抿嘴——
前几日裘氏还特意求到自己面前来,想让自己颁一道给她娘家侄子裘泽并这杨家女的赐婚懿旨,眼下竟又纵着安乐当面给这小姑娘难堪,倒要瞧瞧那谢畅会如何。
裘贵妃何尝不是存了一样的心思?
方才安乐一脸不痛快的回来,裘贵妃很快知道了事情原委,连带的谢畅和杨希和的无礼,及“谢畅许是心仪四皇子”的流言,也尽皆知晓。
后面的话,裘贵妃自是压根儿不信,毕竟,凭自己在宫中的掌控力,但凡有点儿风吹草动,自己都不可能不知晓。
许是太妃娘娘嘱咐过,谢畅平日里和几位皇子之间俱是不远不近,和老四之间也从没有什么出格的事。
就是对杨希和和安乐的态度上,让裘贵妃颇为不满。
虽然杨希和是自己内定的娘家侄媳妇,可再如何,也比不过女儿不是?甚而谢畅这般,裘贵妃隐隐觉得,难不成这丫头还真是看不上自己的皇儿,另有打算?
若这丫头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若是那等固执蠢笨的,自然还是会替皇儿聘了她为妻,就只是,要好好敲打一番,让她吃些苦头才好……
一番念头未完,那边谢畅已是“噗嗤”一声笑了:
“安乐公主真是孝顺。只是太后娘娘安心,希和的容貌如何,臣女倒是清楚——她眼下啊,身上余毒已是彻底肃清,容貌也彻底恢复了,所以会带着面纱,也是因为宫里的孙太医嘱咐过,这段时间内,莫要晒多了太阳才如此的。”
裘贵妃内心很是不悦——谢畅这丫头,果然如安乐所言,竟是摆明了要跟安乐打擂台。
杨希盈并周隽几人心里不住犯嘀咕——
毕竟,在安州这么些年,几人也不是见过一次两次,那次看了,不是吓得夜里都睡不着觉?真能好的话,早就痊愈了,何须等到这一刻?
只这么多贵人面前,那谢畅再维护杨希和,也不敢撒谎不是?
一时疑惑不已。
那边太后已是拊掌笑道:
“是吗?倒是一件喜事。快快快,拿下面纱,让哀家瞧瞧……”
“太后您老人家可要做好准备,莫要被惊着才是……”谢畅已是笑嘻嘻上前,亲手帮希和摘下面纱。
“这孩子,真是调皮,方才不是你说的,杨家丫头容貌……”太后神情无奈中带着些宠溺,真是和民间疼爱孙子孙女的老封君一般,只话说到一半,忽然顿住,甚至不自觉探身往前瞧,半晌才道,“啊呀呀,这真是……你们,你们快瞧,哀家今儿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倾国倾城之貌。”
坐在下首的谢太妃脸上神情也明显有些吃惊。裘贵妃闻声看了过去,正好映入一双翦水秋瞳中——
要说宫里什么最多,那自然就是美人儿了。裘贵妃自己何尝不是千娇百媚?不然,如何能入宫这么些年都盛宠不衰。
可看到希和的第一眼,裘贵妃还是升起一个念头,这丫头,决不能让皇上瞧见,美丽倒是其次,眉宇间的那般出尘气质,当真是宛若九天上仙。
便是同为女子的自己,见了都不由心旌神摇。
心里突然浮起一个念头,能生出这么美丽的女儿,那出身商贾的顾氏容貌怕也是绝色,怪不得杨泽芳那般大儒愿意娶个这等出身的女子。
几人的神情明显引起了其余贵妇的注意。
毕竟,杨家女的丑陋,早已是后院女眷的共识。眼下突然说容貌恢复也就罢了,如何能令宫中贵人这般失态?
那边太后已是瞪了旁边侍奉的宫女一眼: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了杨家小姐起来?啊呀呀,这么娇花一般,真真让人疼。”
竟是又命人拿来一副粉色珍珠头面,又取出里面一个珍珠发箍,亲手给希和戴上,上下打扮一番,不住点头:
“人老了,就是想看些鲜嫩颜色,这套头面可不就配你们这些小姑娘?”
众人只见那珍珠发出蒙蒙的粉色幽光,这等珠子本就少见,更难得的是大小均匀,竟是比之方才谢畅得的那套头面还要珍贵。
那边太后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