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一行。
青碧的眼里简直能喷出火来——
到了眼下,如何不明白,小姐定是落入别人的圈套里了,甚而青碧更认定,坑害了小姐的人里,定然有这刘氏的手笔。
毕竟自己一个小小丫鬟,如何会有人留意姓甚名谁?且因着小姐平日里很少参加这样的集会,在场根本没有和自己相熟的人。
而对方既能打着自己的旗号,分明对自己熟悉的紧,放眼场中,除了刘氏主仆之外,再不用做他想。
“死丫头,你胡说什么?”刘氏眼睛闪了闪,脸上神情又是刻薄,又是快意,“你家小姐跑哪里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说不好是你家小姐趁机私会情郎了也不一定!”
“娘——”却被沈亭一下打断。方才被红缨拽倒时,正正磕在石墩上,沈亭这会儿还有些头晕,又听青碧提到希和,忙强撑着扶着栏杆站了起来,“希和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动作有些猛了,一时又有些晕眩。
红缨忙小心扶住,又探手帮沈亭轻揉头部,垂泪道:
“少爷,你且坐着——”
那边青碧早被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气的咬牙:
“沈亭,亏我家老爷那般待你。倒没想到,竟是这般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若是还有一点儿良心,便让你那蛇蝎一般的娘告诉我们,到底把我们小姐诓到那里去了——”
沈亭尚未开口,红缨已是受不住了:
“你家小姐如何,和我家少爷有什么关系?倒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家,自家小姐丢了,竟是跑到我们少爷这里要人,说出去也不怕让人笑话……”
却被沈亭一把推开,厉声道:“红缨,住嘴!希和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再如何,也不是你这样的人有资格说嘴的。”
即便那一次之后,沈亭再未近过自己的身,红缨心里却是早把自己当成了沈亭的人,甚而因着沈亭的客气,更觉着怕是少爷心里,自己的地位也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吧?
再没想到竟是当着杨希和的婢女被这么呵斥,惊吓之余,更是委屈无比,眼泪扑簌簌就掉了下来。
旁边刘氏心里更是烦躁,这么些日子了如何瞧不出儿子心里根本还未对那丑女忘情?没看到眼下吗,竟是一听说那个丑丫头出了事,便当即方寸大乱。那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冷静自持的模样。
当下忙忙护住红缨,怒声道:
“你这般推她做什么?红缨还不是因为心疼你?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丑女,如何就比红缨金贵了?”
一句话虽说的不甚明白,内蕴的意思却丰富的紧,再加上红缨羞红的脸庞,及低着头益发小鸟依人的模样,青碧也好,阿兰也罢,也是立时便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那红缨的样子,两人之间明显绝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
这何尝不是刘氏想要达成的目的?既然儿子断不了和杨希和的那段孽缘,那自己就替他断了——
这些日子以来的较量已是让刘氏明白了,那杨希和虽是生的甚丑,却分明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既是知道了亭哥儿和丫鬟的**,定然更不肯和儿子再有什么干系。便是儿子有什么想头,也是徒劳。
沈亭脸色顿时更加苍白,仿佛被蛰了下般,手一用力,就把靠过来的红缨再次推开,无比紧张的瞧向青碧二人:
“青碧,你莫要信了我娘……”
即便早已下定决心再不跟杨希和有一点儿干系,可真的直面这种情形,沈亭依旧心如刀绞,只话还没说完,就被青碧打断:
“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但凡还有一些良心,就把我们小姐还过来……”
又恨恨的瞧向刘氏:
“我家小姐何尝对不住你?便是当初你忘恩负义、上门羞辱,我家小姐受那般天大的委屈之下,也不曾害过你们丝毫,如何还要设下圈套害人?”
“什么上门羞辱?”沈亭顿时一愣,恍惚间想起一事,不觉冲口而出,“当初不是希和羞辱了我娘吗?”
没想到沈亭竟会有此一问,刘氏顿时有些晃神,忙不迭拉了沈亭的手就要离开:
“真是疯了,什么羞辱不羞辱的,我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本来笃定了杨希和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跟沈亭说什么的,却不料这个节骨眼上青碧竟是旧事重提,更可怕的是儿子明显还起了疑心的模样,刘氏已是乱了方寸,只想着赶紧离开才好——俗话说知子莫若母,刘氏何尝不知道这个儿子外表瞧着温文尔雅,却委实有些偏激。
“你如何不知道?”青碧没有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那刘氏依旧顾左右而言他,已是双眼赤红,忽然上前扭住刘氏的胳膊,“当初可不就是你们主仆两个打上门来,口口声声骂我家小姐脸丑心毒,又说出种种污言秽语,逼得我家小姐发下毒誓,再不会和你家有任何干系。两家既已恩断义绝,你又为何还要害我家小姐?”
说着回头道:
“阿兰,这老虔婆再不说,便把她从离水桥扔下去吧——”
话音一落,阿兰已是一步上前,正正抓住刘氏后心的衣服,下一刻提起来横放在栏杆之上,眼瞧着下面几丈处的幽深河水,刘氏吓得惨叫连连:
“亭儿,亭儿,救我——”
谁知沈亭却仿佛失了魂般,竟是毫无反应,一双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盯着刘氏,瞧着瘆人的紧:
“娘,你生了我,养了我,便是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毁了我,也全都由着你便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