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疏晨。
“屈湛,你们在哪儿?!”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焦急的声音,与此同时,嘈杂的背景音里居然附着警笛声,恍惚间,疏晨竟觉得手机电波外也有警笛作响的声音。季疏晨慌了,连忙出声:“怎么了吗?”
电话那头的女声一顿后,很快回话:“有人举报屈湛带走了一个未成年女孩……你们现在,在旅馆?”
“……是的。”
“你想害死他吗?!如果被冠上性侵未成年的罪,他不但会被遣送回国,而且他这辈子就都被毁了!”
“才不是……我们是两厢情愿的!”
“警察才不会管你们是不是!”
季疏晨惊慌失措地想去叫醒屈湛,却又听到电话那头叫的女人道:“你们现在在哪儿?”
季疏晨报了旅馆的地址与房号,不等她理好头发,楼下已传来仓促的脚步声,来得可真快,季疏晨轻手轻脚地下床,借着月光摸索到屈湛的眉心,埋头刻上一吻。
真是有先见之明,季疏晨衣冠整齐地去开门——方才洗漱完再回来躺下她觉得第一次赤身睡在一个男人身边是在太羞人尴尬了,于是就换好了衣服。
“你快走。”
这是漂亮干练的见到疏晨后的第一句话,她站在灯火通明的空荡走廊上,而疏晨却站在漆黑的玄关处,半暗半明的光在她脸上交界,一时间嫉妒极了这个年轻美丽的女孩。而她不知道的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在美国与屈湛最能与屈湛比肩的女人,季疏晨在自卑。原来,和屈湛站在一起的人,应该是这样的人,她想。
强势地步进来,疏晨想帮她开灯,却听到她说:“你从黑暗中来,就依旧从黑暗中走吧。”
这话的意味太明显,疏晨的脸一下子就变得煞白。失去耐性一把推疏晨出门的刹那,她抵住门,表情恳切地说:“请你转告他,我叫季疏晨。疏晨是……”不等她说完,已经狠绝地关上门。
疏晨,是因为我生在一个晨光稀疏的秋天。
疏晨走下楼,留恋地望一眼一二楼交际处的天花板,收回目光走出小旅馆时,她看到马路对面蹲着一个男人,指尖夹着一点星火。她走过去,在警笛声中听见蹲在地上的男人用干涩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开口:“对不起。我没办法对喜欢的人撒谎。”
疏晨也蹲下来平视他:“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呢?是我陷你于不义,还为了自己……忽略了你,你本就是在最脆弱的时候,心爱女人的出现当然会击溃你所有防备。所以是我对不起才对啊祁隽。”关于屈湛在美国的一切她都知道。知道他有一个美女同学p明恋他而他视而不见,有一位追求者叫祁隽,对他的态度与屈湛对她如出一辙。
这三人都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会不知有人在调查、甚至监视他们。所以当疏晨出现在perrier叫出屈湛的名字时,三人便都知道了,三年来一直在暗中关注他们的唐家人所做的,竟是为了这个暗恋屈湛的女孩。只是与,祁隽不同的是,屈湛,只是将计就计。而这场将计就计里,藏了他的真心话。
所以出现在旅馆卧室里的时候,早已经穿戴整齐的屈湛“啪嗒”一声打开了大灯,没料到他居然醒着的双目对光亮有些猝不及防,只是雪白床单上的血红色比头顶的觉得刺眼。
“是你报的警吧?”屈湛脸上看不出任何责怪,语气稀松平常得像在和她讨论天气一样。“看来以后我们不能做pr了。”
“为什么?!”失声尖叫,这样对她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不能做pr,她就失去了她比别的觊觎屈湛的女人更接近的他的特权。
“你放心,我们依旧是朋友,只是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我觉得,留一个有私心的pr在我身边,无论对我还是对我身边的人,都太危险了。,我之前之所以在明知你喜欢我还是照旧把你当作pr的原因,是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公私分明,不会感情用事。”
“难道你现在没在做和我一样的事?”
屈湛终于直视她,只是目光太凌厉:“如果用我的处事手段解决……那么,你现在就不会站在这儿和我对话了。”
姣好的面容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她退开一步,别过脸去,再也不想多看一眼这个男人如获至宝般叠着染了季疏晨处子血的床单的动作。
屈湛把床单叠成一个棱角分明的矩形,捡起地上那个镶着玫瑰花的面具,下楼退房,他要了个袋子将床单和面具慢条斯理地放进去,然后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詹忆茵静默片刻后,突然问屈湛:“你知道她是谁了吗?”
屈湛言简意赅:“唐家。”
詹忆茵心下一惊,电光石火间,她想起来,唐家那个私生女唐允白最近似乎也来美国了,莫非……屈湛以为刚才那位是唐家唯一承认的小姐?!
也对,能动用唐家情报力量的年轻女孩,除了唐允白,还会有谁呢?
詹忆茵愉悦地笑起来,看来屈湛没有和那个女孩打照面,他甚至连她是谁都猜错了!
此时此刻的屈湛并不知晓詹忆茵的误解,所以他也不会知道,这个误解,在四年后,成为了致使季疏晨逃婚的最后一根稻草。
季疏晨和祁隽到西雅图的时候,全然没有想到,黎若雪竟然也在。
季疏晨当下看到黎若雪的脸,鸡皮疙瘩便不由自主往上浮起,油然而生的厌恶感令她根本无法直视黎若雪那张面孔。
她连招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