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看看初雁伤的严不严重,可谁曾想初雁连眼皮都不曾眨一下,径直走到书案之前,双腿一曲便跪了下来,正色道:“臣今日亲自去审讯了萧骑,萧骑并未否认自己的罪行,但他对臣言,此番锒铛入狱,恐是中了他人的圈套。”
听完初雁说的话,靖临心头原本的担心在瞬间化为了怒火,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一个罪臣,初雁是在故意为难她么?
她信初雁,对他的话不曾有疑,可她不想被辜负,更不希望看到初雁利用这份信任包庇属下。
她可以纵容初雁一切,但绝不能纵容他胡作非为。
随后靖临一言不发的坐在书案后,面色铁青的瞪着初雁。
而初雁则面不改色,直挺挺的跪在她面前,神色坦荡而坚定。
两相对峙,谁也不屈服,一时间书房内的气氛着实凝重压抑。
最终,靖临面无表情的启唇言道:“初雁,若让本君发现你包庇萧骑,定不会轻饶了你。”
初雁道:“臣不敢。”
靖临神色严肃的盯了他少顷,后开口:“他跟你说什么了?”
初雁心头微微松了口气,随后说道:“他说家中的那位勾栏乐人,是九尾狐,而他的所作所为,皆因中了媚.术。”
靖临当即大惊:“什么?!”
上次大战过后,九重天清算余孽,因白玦一狐,整个青丘狐族都被连累了,但凡是跟白玦沾上点关系的,不是被满门抄斩就是被剥籍抽筋流放,况且白玦是青丘帝君,整个青丘跟他有点关系的狐狸还真不少,所以那个时期,应该是诛仙台和洗濯江最热闹的时候。
被狠狠打压一番之后,青丘狐族从此之后老实的不能再老实,这才过了一万年,胆子就那么大了?敢上九重陷害朝廷命官了?竟然还是条母狐狸?
她有那个胆子么?谁给她这么大的胆子?!
面对着靖临的震惊与震怒,初雁语气平静的说道:“神君息怒。此事仅凭萧骑一人所言,根本无法断定真伪,极有可能是萧骑为了摆脱罪名故意虚编乱造,但此事若当真属实,那背后的真相,就另当别论了。”
靖临沉思片刻,道:“你如何作想。”
初雁答道:“若是勾栏乐人,那定是当年清算时被流放狐族的家中女眷,本就是罪狐之女,她又何来那么大的胆子勾.引、构陷昆仑山统领?目的又是什么?昆仑山统领之位空缺之后,对谁最有利?这几个问题臣想不明白,但臣笃定,若萧骑此言无虚,那这条母狐的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听完初雁的话,靖临问道:“有没有可能是私仇?”
初雁摇头:“臣今日也问了萧骑这个问题,萧骑回答绝无可能。况且若真是私仇,至于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驱使狐族?如今整个神界,怕都是对狐族避之不及,免得惹祸上身。况且闹得如此沸沸扬扬,难道仅是为了革了萧骑的职?想要革他的职有很多种办法,而这种办法,却是最危险也最容易暴露身份的一种。”
靖临先是沉默,良久长长的叹了口气,略带疲惫的说道:“怎么就,不消停呢?”
看着靖临的神色,初雁就知道,她累了。
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本应该被捧在手心里宠着疼着,可为了神君一脉的延续,也为了九重的安定,她不得不将整个神界的重担都压在自己肩头,这让初雁怎么不心疼?
每当看到她为朝政耗尽心神疲惫不堪的时候,初雁的心头就会无法控制的涌起一股冲动——他想要不顾一切的将她带走,远离九重,远离神界,到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一辈子。
可他又明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可以不顾一切,但靖临绝对不会不顾一切,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不然她就不会在神君这个位置上耐着性子坐了什么多年。
初雁看着靖临,心疼的说道:“其实,你也可以不管这条狐狸,或者说,以不变应万变,直接罢了萧骑的官,贬为庶人,再将空余出来的昆仑山统领之位交给中立党的臣子,这样做虽然不能直接揪出幕后主谋,但一定会打乱他的计划。”
靖临知道初雁什么意思,昆仑山统领本就是初雁的部下,而萧骑当年又是初雁举荐的,若是被罚,初雁少不了要被牵连,而且这样一来,昆仑山的掌控权就不可能再回到初雁的手里,无形中就削弱了神卫手中的权利。
而此事又是反卫党捅出来的,不动脑子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冲着初雁来来的。
初雁让她罚萧骑,等于便向让她罚自己,她知道初雁是为了让自己省心才这么做的,可是她绝对不会这么做,她才不愿意让初雁受委屈呢。
随后靖临瞥了初雁一眼,往后一靠来了个标准的神君瘫,朝着初雁挥挥手,言简意赅的说道:“你过来。”
初雁先是一愣,随后朝着靖临走了过去。
靖临朝着他摆了摆手:“低点。”
初雁顿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但君令不得违抗,只得僵硬的朝着靖临俯身。
谁成想神君的态度居然十分的温柔,伸手轻轻地揉着他脑门上的那块淤青,满含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神卫本是想回答不疼的,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由自主的变成了:“疼。”
靖临先是微微勾唇,随即初雁便在她的眼里看到了不怀好意,可已经来不及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呢,靖临一个大拇指狠狠地摁在了那块淤青上:“蠢么?!疼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