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开各种视频会议。她闲来无事时候会想,叶绪燃,你忙成这样是为什么,少了你,地球也不会倒着转啊。
他的公司越做越大,他回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陶安觉得无所谓,她反倒怕叶绪燃回来。他一回来,便说明陶安又要陪着他去各种场合,人前人后地演一对恩爱夫妻。
恩爱夫妻……陶安摇摇头,谁知道有多少真情假意在里面,她早就分不清了。
婚前陶安一直在国外某著名地理杂志在中国设立的分公司工作,出任特约摄影师。结婚后叶绪燃回家少,其实她更是,扛着摄像机跟着组里的人满世界跑。有时候运气不好,遇着什么危险,身上不免挂彩。叶绪燃有时看见,会象征性问她几句怎么了,过后仍是随她去了的。
直到她在墨西哥的铜峡谷出了意外差点回不来。
两家人都惊动了,身上的伤养好以后便禁止她继续做这个。但没有人知道,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的她,确然已经放下摄影的理想……只是在家里窝着实在过于憋闷,她萌生出了做地理杂志的念头。
出乎意料地,叶绪燃没有阻止她,只是不同意她外出拍摄。
后来陶安和在国外采景时认识的几位朋友合资开了现在的杂志社公司,为世界各大地理杂志供稿的同时,出版自己公司的刊物。但她不再到处摄影,偶尔跟着组员一块出去,也要跟家里详细报备,再三保证没有危险……她原来是无拘无束惯了的,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烦琐,索性一头闷在办公室里办公。
没想到,她就这样局限在一隅,这么长的时间也过来了。杂志社逐渐步入正轨,有时候叶绪燃兴致好,也会问她一些世界各地的风土人情。他太忙了,从英国回来以后便很少到处走。
而她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格外兴奋。她自己能感觉到。她热爱摄影,更喜欢去世界的每个角落探寻。她曾经,是多么无所畏惧呀。不少人对她说:“a,你是最有灵气的摄影师。有一天,你会成为世界上最出色的地理摄影家。”
而其实何必旁人来说,聪慧如她,亦是一直这样笃定着的。可是现在,那一天,已经永远不会到来……
她告诉他南非壮丽的峡谷有多美,每一块石头都有故事;青藏高原上连绵千里的雪山,那和b城冬天的雪是不一样的;尼罗河令人惊艳的景致;还有她有幸见到的极光……
往往这个时候,叶绪燃会静静靠坐在旁边,手执着喝茶的杯子,眸光浅浅地凝着她。他总是很认真地听,于是也努力她说得更细致动人。
那是她所能想到的两人勉强能算得上温馨的时刻。
不知道,叶绪燃会不会从她那些断断续续的叙述里,有稍微一点点地,了解到她呢……
陶安絮絮想着,手里的茶水渐渐凉了,她抿了一口,抬头看见叶绪燃挺拔的身影正从门边过来。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目光触及到她额上时,黑眸更阴郁几分。陶安下意识抬起手去摸,触感绵软,带点儿粗糙。她反应过来,是纱布。离开沈院前她曾在镜中看过自己,脸色的确白得吓人,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不妥之处。额头磕出了血,沈叔给她裹了纱布,只是看起来有点儿唬人。
“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块。他的视线最终停在她脸上,熠熠的黑眸与她对视。
“没仔细看路,撞上护栏了。”陶安尽量简单地说。她轻轻移开眼,望向手里浅黄色的茶汤,茶已凉透了。
“后面几天都让司机送你。”
他这样说,发号施令一般。每次这种时候,陶安都会觉得自己是他公司里的员工,而非他的妻子。陶安并没有拒绝,她的车撞坏了,还在交警大队扣着。
话似乎说完了,空气中有短暂的沉默。秘书进来上茶,叶绪燃这才看见桌上的君山银针,轻轻抿了抿唇。阮南跟了他几年,做起事来滴水不漏,面面俱到,周到得连她的口味都照顾到了。
陶安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出事儿了。
“保险公司联系不上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已经让阮南过去了解情况了,没什么事儿,过两天车修好了就给你送回来。”叶绪燃说。
陶安恍然“哦”了声,想起来当初给车上保险的时候,叶绪燃是陪在她旁边的。于是紧急联络人那一栏,便填了他的名字。那时她刚成立杂志社,需要一辆代步车。叶绪燃那些车都不适合她,她也不喜欢,不如去4s店里新挑一辆。叶绪燃正巧在家里,知道后便同她一道过去,当个参谋。
其实哪里需要他做参谋,陶安早就想好了。叶绪燃皱眉看着她选中的那辆白色i,眼里是不大赞同的。可她觉得这样的就挺好的。
看吧,他们真的不对盘。连挑车的口味都相去千里。
叶绪燃察觉到她的出神,淡淡蹙了眉,也不说话。偌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叶绪燃往后一靠,皮质的沙发柔软而无声地包裹住他的后背。
好一会,陶安说:“那我先回去了。”
当时阮南二话不说就把她送来公司了,陶安犹豫的机会都没有,只好上来坐上这么一会。现在既然事情都结束了,才接近十点,她想回家里休息。
叶绪燃沉沉道:“一会吃过午饭再送你回去。”
他的办公室里还有一间不小的休息室。陶安想着自己在沙发上坐着或许会打扰到他办公,便起身拎着毯子进去了。
和外面规整肃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