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不少注目,以往跟着顾琴生同行,别人的注意力和话题都冲着长姊去了,但今天起码也有一半在顾画生身上,俨然成了小圈子的中心。令顾画生禁不住飘飘然起来。
好巧不巧,胡维容也穿了一身襦裙,还同样都是粉色,虽然不是双宫绸子,但袖口和裙角也绣着桃花,不过和顾画生的暗纹不同,她的花纹是直接以明暗两色绣上去的,远远看着就像是树上花瓣落在她的裙上却不掉下来一样,精巧绝伦,栩栩如生,引来了许多人啧啧称赞,难免将顾画生的放在一起对比,越发觉得胡维容的更胜一筹。
这话若是放在心里想想也就罢了,谁也不至于说出口平白得罪人,偏偏吕音这个嘴快的又犯了老毛病,脱口就道:“你们俩这是约好了一起穿出来吗?”
顾画生当时的脸色就沉下来了:“谁和她约好了?我再怎么不挑,也不至于和她放在一起比罢?”
上回吕音得罪了同安公主,才不得不低声下气道歉,但面对顾画生,她可没必要伏低做小了,闻言便笑道:“那也是,照我说,胡家阿容的裙子还比你漂亮多了!”
这就有了先前魏初和顾香生她们听见的争执。
此时顾琴生正和别人在另一边说话,听见动静,连忙走过来制止:“二娘,你少说两句!”
胡维容走到顾画生面前朝她敛衽一礼:“我不知顾二娘子今日也穿了粉色襦裙,否则也不至于穿这身来,不知者无罪,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还请二位不要为了这样的小事不快。”
顾画生见了她忍气吞声的模样,心里那个气啊,顿时觉得自己在周围人眼里,反倒成了欺压良善的恶人一般。
还没等她发作,吕音又嗤笑一声:“这天底下的新鲜事可真多,堂堂公侯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竟还比不上一个京兆尹的女儿!”
顾画生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吕音,你得意什么!跟一个京兆尹的女儿厮混在一块儿,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要不说顾画生吵架抓重点的能力实在是惨不忍睹,吕音再不好,那也是得了公主府的请柬,正儿八经的客人,她在这里吵架,就算吵赢了,别人也只会将她与吕音当成一路人。
眼看另一边的严希桐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两人要是再吵下去,惊动了万春公主等人,那丢的就不是顾画生一个人的脸,而是顾家的脸。
顾画生丢人,那顾家其他姐妹脸上也未必就有光彩了。
顾琴生是个不擅吵架的,连高声说话都不曾有过,见了这等情景也只能蹙眉,不知说什么好,顾香生没奈何,只得出声道:“诸位,宴会快开始了,若是乱了仪容,未免不美。”
这句话戳中顾画生的软肋,对方神色一动,显然是听进去了。
万春公主见这里围了一圈人,也带着严希桐走过来:“怎么回事?”
胡维容笑道:“回公主,顾家二娘子夸我裙子好看,大家正在说笑呢!”
谁夸你裙子好看了!
顾画生隐蔽地瞪了她一眼。
万春公主微微一笑:“的确挺好看的,不过快开宴了,咱们到露华院去罢,同安她们定是布置得差不多了。”
众人齐齐应是,都跟在万春公主身后朝露华院走去。
一场小小的争执消弭于无形。
顾画生与吕音显然意犹未尽,眼神隔空交锋,几乎可以交织出火花了。
倒是无辜中枪的胡维容一脸低调沉默地跟在顾琴生她们后面,让顾画生想挑刺都无从挑起。
露华院的确布置得差不多了,桌案被单独成列出来,摆上一瓶瓶香露和香方,中间空出可供走动的通道,方便男宾品香,嘉善公主正指挥着公主府下人将佳肴摆在另外一边的桌案上,受邀而来的不仅有京城名门出身的世家公子,也有准备来参加诸国会盟的各国使者。
顾香生一眼就瞧见那边人群里的徐澈,他正与一名面目陌生的中年人在说话,顾香生猜测那也许是南平使臣。
北齐使臣也来了,居然是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倒也符合别人对北齐人一贯的印象,不过这使臣举止斯文,与外表不大相称,也不知是有意作出来的,还是齐国皇帝特意派了一个文雅的大臣过来,好博得魏国人的好感。
夏侯渝大病初愈,年纪也还小,即使收到了请柬,在顾香生和张芹的要求下,今日并未前来。
但齐国实力强横,即使没有他这位齐国皇子在场,齐国使臣周围也没有少过人,这与大理使臣周围的冷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令顾香生意外的是另外一拨人的到来。
“太……思王和益阳王怎会在此?”她问魏初。
魏初:“你不知道么,听说陛下将他们各自放出来了,还让他们上朝听政。”
顾香生没有听父亲顾经说起过,不过这也正常,顾经的政治敏锐度不够是一回事,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让他们这种小辈知道。
前太子,如今的思王正与周瑞在说话,嘴角噙着笑意,神情颇为愉悦。
即使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单是这份风仪,便已经引得不少女子注目了。
看上去,这次政治风波,并未对他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顾香生常也觉得自己亲娘不给力拖后腿,但再看看思王,虽然后者身份比她尊贵,但人家从小的压力也比她大上许多倍,亲娘早死不说,身边还有一群随时有可能取代亲娘地位的庶母,他自己做得不够好,老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