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光环去换取,在别人眼里最习以为常的东西,比如说,一个充满温馨和爱的家庭。
从小,付柏轩就能感觉到,父亲与母亲之间冷若冰霜的关系。敏感如他,即使那样小,也能感觉到,父亲对这个家的不耐。母亲的极力缝补以及苦苦挽留。
他不止一次从睡梦中被吵醒,睁着茫然的眼睛,他从门缝里看着母亲泪眼婆娑,歇斯底里地控诉,因为怕吵醒他,偏偏又要压低声音,样子看来狼狈又狰狞。
而父亲则是面色铁青,眼神冷漠到了极点。
只有在他面前,父亲的脸上才微有暖色,母亲也发现了这一点,她似乎抓着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对他的要求达到了令人发指的严苛。她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抓住那个男人的心。
他咬牙,幼小的身躯里,蕴含着一股别样的倔强。没有意外,他做到了。
事无巨细,他都做到了最好,甚至是最好中的最好。
令人咂舌的成绩,换来父亲骄傲地笑,母亲的心也得到了暂时的宽慰。
家里一时似乎风平浪静。
他想,也许通过自己的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
只是这样的和谐局面,也不过维持了短短几年,冰冷再一次笼罩在美轮美奂却空荡荡的别墅里。
这一次,父亲彻底搬了出去,甚至连他都不能停止他决然的步伐。
最初的母亲,心中积蓄着满满的不甘和失落,无处发泄,面目狰狞地抓住他,如同疯子一样,嘴里念念有词:“为什么,你这么没用?为什么你没有留住他?”一边说,一边像疯子一样掌掴着他。
身体上的痛楚尖锐地传来,他咬着牙死死忍住,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喊出来,她也不会心疼,她所有的爱恨痴嗔都给了她深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他的父亲。
那时的付柏轩是忿恨而疲惫的,为什么,既然不爱,为何要走到一起相互折磨?为什么,他们的错,要他来承受?
他意识到,他的出生,只不过是一个错误,唯一的意义大概是可以维系住这对早已貌合神离的男女之间已经支离破碎的关系。
渐渐的,小小年纪的付柏轩脸上便没有了笑容。小小的一个人周身就能散发出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绝对是对他最好的形容词。
家里的佣人看到这位少爷都会不自觉地小心翼翼起来。
付柏轩以为,此生他都要活在这沉重的压抑而又无望里面。再也没有事情能真正让他开怀,他总是显露出如他的年龄所不相符的沧桑感。
他依然优秀,依然是人群中的焦点,他也参加属于年轻人的游戏之中,甚至,他也会笑,但仅仅流于表面,从来达不到眼底。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冷的,长久以来一直浸泡在冰窟中,不得救赎。
像他这样,英俊,优秀,多金,偏偏又散发着冷漠的男子,却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爱慕他的女子,从青春期开始便如同过江之鲫层出不穷,前仆后继。而他,从来不屑一顾。
越是这样,越是能激发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也许女人的内心也同样有着旺盛的征服欲。
即使前人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后面还是有人不顾一切地上前靠近。
他如同魅惑的罂粟,美丽妖娆,内里却淬着毒,有种令人欲罢不能的魔力,即使是饮鸩止渴,也让人在所不惜。
一切,似乎在某一个时刻发生了改变。
那一天,他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好不容易从重重包围的女粉丝中解脱出来,却被一个女孩儿拦住了。
他在心里嘲笑,又来了。这一次会是什么方式?流了一身汗,身体舒畅了,他突然心血来潮地想看戏。
手里漫不经心地运着球,他等着女孩的开场白。
“付柏轩,你有什么好傲气的,我朋友只不过是喜欢你而已,有什么错?你用得着叫她滚吗?”
她不是来告白的?付柏轩顿时觉得有些新鲜。这年头,还有这样的人,为别人强出头?
他忍不住抬眸,细细打量起她来,女孩身材纤细高挑,白色的t恤,经典的蓝仔裤,帆布鞋,乌黑的发被扎成马尾高高地束在脑后,俏皮而可爱。最引人瞩目的是她如上好的白瓷般的皮肤,肤如凝脂,这四个字突然在付柏轩的脑海中凸显。
长得挺不错,他在心里暗暗评价。竟不自觉地在她被不知是因为怒意还是害羞,而红成一片的脸上停驻了很久。
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一双小手在身子两侧紧握成拳,大大的眼睛圆睁着,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怒色,她的表情让她真个人生动得不得了,散发着勃勃生机。
付柏轩竟有点儿移不开目光。他从没有见过一个生气得这么生动的女孩。他的四周包围的,都是拼命用最完美的一面来讨好他的女孩,仿佛都被束缚在被设定好的一套模式里面,他真是腻味透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到了她浑身散发出的暖意,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做我女朋友如何?”鬼使神差,完全是脱口而出的一句话,他也微微有些诧异,自己竟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儿有这样的兴趣。
他的心不是早就死了?
女孩儿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啊”的一声尖叫,转身一阵风地跑开了。
他站在原地,看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勾起他自己都不自觉的美好弧度。
此时,落日的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莫名的寂寥。他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