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就替他担待些。”
锅里煮着罗汉果的水,一层层地翻起了花,乔希调小了煤气灶上的火,从旁边的小桌旁拖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了灶台前,对着一锅水发呆。
听完凌老跟她说的话,不知怎么,她就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牟阳对她说的那些话,那次,她泪眼朦胧地对着牟阳诉说心事,牟阳听完,看了她许久,才开口道:“小希,这世上大多人的日子,过得都不是那么如意,很多人一定远不及你……”
牟阳说的没错,太多的人日子过得都比她烦恼多得多,就好像辛鹏,同样是年少时失去了父母中的一个,她平平顺顺地长大,不用为任何事操心,可辛鹏却还要照顾生病的母亲。而若说是没有争名夺利的心,在自己,是物质生活上从无顾虑,倒也没了一定要去争取的动力,于辛鹏就显得更加难得了些。
所以,真要说起不如意,她又算哪里不如意了呢?
其实,牟阳一向是对的,很多他说的话,她都记得,包括她在决定要嫁给纪晚泽时,牟阳对她说过的那句话,“乔希,你这样根本是害人害己!”
“乔老师,你这是煮什么呢?要做什么等我回来,让我煮不就好了!”吕姨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乔希回了回神,站起身,转过去对吕姨笑,“就是用罗汉果煮点儿水,很简单的,真要是难,我也不会弄。”
吕姨探过头看了眼,就笑眯眯地对乔希说:“是给纪总煮的吧,行,你别管了,我看着,等煮好了我就喊你。”
乔希从厨房出来,也去了书房,她跟纪晚泽各自有各自的书房,面对面的两间屋,彼此互不干扰,又离得不远。隔着房门,她听见纪晚泽一阵接一阵不停咳嗽的声音,迟疑了下,却并没去打扰他,打开了她那一侧书房的门,把自己关了进去。
凌老今天找她,除了交代了几句关于辛鹏的事,特别又问了她最近有没有发表什么论文,听乔希说没有,不禁皱起了眉头,“乔希,我知道你对那些名利的东西不看重,可是要评副教授,是必须要看论文和著作的,并不是说副教授这个职称有多重要,而是这至少是对你专业上的一种肯定,再转过年来,你在讲师岗位就满四年了,再有一年就到了可以凭副教授的资格,虽然说从年限上看,很少能卡着五年的线直接评上的,但是,你至少要朝着那个方向努力啊,淡泊无争是好的,但是不求上进可就不对了,明年上半年,你必须给我拿出一片像样的论文来,你要还当我是你的老师,就得听我的话。”
凌老的话让她汗颜,她其实真的是散漫惯了,散漫的没了丝毫的上进心,只想教好自己负责的科目,其余的便不愿操心,系主任一直希望她能代班,她也拖拖拉拉地没有应下来,如今想想,导师说的话也对,人活着总要有些目标,结果是什么反倒是次要的了。
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下来,乔希坐在书桌边开始认真地研究论文的问题。
这些日子,天黑的越来越早,似乎也没看了多久的书,天就彻底黑了下来。
吕姨拿着煮好的罗汉果水,敲门进去拿给乔希,乔希转回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恍惚地问吕姨,“是该吃晚饭了么?”
吕姨失笑,“乔老师这是做学问太认真了吧,连时间都不知道了,现在五点多一点儿,咱家不是一直六点半开饭么?这是你给纪总熬的水,晾了会儿,现在正对口呢。”
乔希赧然笑笑,接过杯子,对吕姨道谢,走过去纪晚泽的书房,轻轻打开门,看见他正仰面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揉着眉心,听见动静,直起脖子来,见是乔希,立即就笑了起来,伸展下了手臂,站起身迎了过去。
乔希把水杯递给他,问他是不是好点了,看他点头,拿起杯子就灌了一大口水,然后似是有些奇怪往杯子里看了眼,乔希便解释道:“同事给的偏方,说是专门治嗓子的,味道不好么?”
纪晚泽摇头,举起杯子,便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喝完水,纪晚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乔希到了他的书桌前,拿着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一会儿明瑞跟席悦要过来看我。”
乔希看了看,下意识地接过笔,在后边写道:“是在咱家吃饭么?”
“或许吧,席悦下班就过来,应该也就六点多。”纪晚泽又写道。
“那我去告诉吕姨一声加点儿菜吧。”乔希跟着后边也写了一行,写完怔了下,才觉得自己有点儿傻,纪晚泽说不出话来,要写,又不是听不到,她的嗓子也没关系,怎么两个人倒这样交流起来了。
纪晚泽好像也是忽然意识到这点,看着纸上间隔着的几行字体迥异的字,不由得也笑了起来,然后又提笔在纸上写道:“这样也不错啊,以后咱们就这样聊天,说过什么都能留下字据,谁也不能抵赖!”
乔希笑了笑,脸上涌起几分顽皮的表情,垂下头,在纸上写道:“你已经学会摆弄沉香了,今天晚上席悦他们来,你表演下你的学习成果。”
纪晚泽立即在后边写,“没问题。”
乔希想了下,复又写,“等你好了,咱们回我家,你见到爸爸,不许板着脸。”
纪晚泽怔了下,这样的话,似乎并不是乔希一向会提的要求,可也不过略一迟疑,便立即写道:“当然不会。”
乔希捏着笔,歪头看向纪晚泽,脸上的笑容愈发柔和了起来,然后,她缓缓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