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个月后,她就做了他的新娘,做了胡家的二少奶奶。
可是这些事情,现在听在景戚戚耳朵里,就好比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新奇,但却陌生。故事里的女主角,她完全无法自我带入,更别提感同身受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嫁了这样一个恶劣的男人。
要是图钱,景家虽不经商,可三代功臣,压根不缺钱;要是图势,景父是部队高官,完全不需要在这把年纪通过嫁女儿巴结别人;要是逼婚,那就更不可能,景父景母宠溺戚戚,那可是整个军区有名的;要是奉子成婚,更不可能,戚戚敢拍着胸脯说自己是“短婚未育”型选手。
所以,一番细思量后,景戚戚认命地叹气,胡励没有撒谎,当年一定是自己自愿的。
她一定是瞎眼了,或者被这个胡励喂了mí_hún_yào,才甘心情愿地早早结婚。
“胡励,不管我们当初是为了什么结婚,我现在,只想离婚。”
平静之后,景戚戚如是说道,掀起眼皮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明明是陌生的,可是,看见他,心口总是酸酸的,说不上来的憋闷。
“不可能。”
他掏出一根烟,也不点上,在手指间把玩着,来回转动。
“你!”
景戚戚气结,刚要发火,又忍住了,微扬起下颌骄傲道:“你说不可能也没有用,我们分居时间足够法院判决离婚的了!”
分居两年,就可以以“感情破裂”为由向法院起诉离婚,她景戚戚也不完全是法盲。
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人证物证,证明自己这两年是和父母一起生活的,这个婚,她离定了!
“戚戚,你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了?你说实话,不要为了避开我,才说自己不认识我……”
忽然,胡励伸出手,握住了身边女人冰凉的右手,她的无名指上,早已没有任何佩戴戒指的痕迹,看得他心底隐隐在抽痛。
景戚戚一愣,从未想到,胡励,这个眼前的男人也可以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她虽然有片刻的心软,却仍是坚定地摇头,对上他的眼,坦诚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胡励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收回手,将头转向车窗外。
像是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出现在他的眼角,飞快的,一闪就没了。
景戚戚疑惑,是自己看错了么,他,他在哭?!
“如果时间倒流,我一定选择相信你……”
*****
在停车场的车上,险些被强,尽管对方是名义上的丈夫,可景戚戚确实像吞了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说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性|爱是一件异常美好的事情,套用那句被用烂了的歌词,就叫与有情人,做快乐事。
如今,她对狐狸先生暂时还是满心的无产阶级对资本主义的敌对仇视,哪里能品尝到丝毫的快乐呢?
所以,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景戚戚去了常去的酒吧。
半打龙舌兰,她压根不要那扯淡又矫情的海盐,一杯饮尽,再用力咬一口鲜柠檬片儿,酸得简直要从耳朵里冒出酒气来。
狐狸的脸,开始从模糊到清晰,渐渐地出现在迷蒙的视线里,像是一根针似的,刺得心口发疼。
景戚戚很快喝完面前的酒,唤来酒保,再要半打。
她略显苍白的面色,被那蒸腾的酒气一熏染,便灿若樱花起来,头顶是流转的各色灯光,照射在酒吧四面的彩色玻璃上,叫人眼花缭乱的同时,也要叹一句云锦潋滟。
周五的晚上,牛鬼蛇神混杂,景戚戚这样的豪饮,自然吸引了很多寂寞的男人。
尤其,她姿容上乘,喝的酒又不便宜,身上虽不是件件名牌,但一看就是有着体面的职业,在男女关系上绝对不会纠缠不休,简直是夜店猎|艳男人们的首选对象。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好几个男人凑过来,“请问这里有人么?”
听见声音的景戚戚转过头来,已经有些坐不稳了,她一手撑着吧台,另一手的手指流连在自己的唇上,笑了笑,每次都是摇头。
连这样的拒绝都没办法叫人移开眼去,男人们只能依次讪讪离开,百般的不舍。
打发了这些无聊的艳遇,景戚戚喝得便愈发豪放起来,有时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能喝,简直是现实版的千杯不醉了。
即使是无底洞,也有快注满的一刻,喝光了面前的酒,她抓起包,去上洗手间。
虽然不醉,可是总是有些晕,这种“飘”,也就是微醺感,总是叫人欲罢不能。
走到卫生间门口,景戚戚顿了一下,记忆里觉得应该往右拐,但是那门上的穿裙子小人的标志显示,她应该往左拐。
那就是记错了,进左边的,她进去后直奔第一间隔间。
脱下内裤,一声“操”脱口而出,不期而至的大姨妈!
这几年,她的例假一直不是很准,去医院看过,医生也说是内分泌有些失调,这种病就得靠调养,调来调去,也没调出个什么变化。
烦躁归烦躁,好在包里一直随身带着内置棉条,景戚戚骂完,就低下头翻找起来。
门上的锁,是那种塑料的,一旋转卡上的那种锁,就在这时居然“自行”从外面开始转起来,然后一把就被人拉开了!
“surpr!”
门大开,然后那种彩条喷漆什么的就兜头下来,正拿着一支棉条,一条腿翘起来踩在马桶盖上,低头往腿间细缝里塞的景戚戚立即就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