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爷爷和你的爷爷,两人都是一个祖父来的呢。”刘土山讲的绘声绘色,还不忘掰着手指头给林羡算。
林羡一开始也还以为是有什么很亲近的亲属,听他算过一圈,才知道原来没出五服的意思也就是刚好靠在五服边上的意思。这倒是有趣了,多少代人以前的关系,到了她爷爷的辈分上建起来的一处四进院子,怎么就同林贵有了份?
这比明抢好得到哪里去,原来一个接着一个,都是摆明看着她是个无依无靠的小姑娘,能趁机占点便宜就占点便宜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林羡不怒反笑,懵懵懂懂的问刘土山,“说的也是,一家人么,哪里能算得那么清楚?”
刘土山以为林羡上钩,连忙跟着笑道,“可不是这样?一家人来的,不用算得那么清楚。”
“我正好准备将城里的铺子和乡下的祖屋卖了还债,愁着没有地方住呢,刘伯一来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林贵哥和我一家人,总能给我匀出一间房子不是?”
刘土山没成想会在这个地方给林羡反将一军,磕磕巴巴的没话说。
“什么时候跟您上路,我正好和林贵哥说一声。”林羡依旧是软软的一句。
“祖屋怎么敢卖?”刘土山憋了半天,脸都快憋红了,“更何况你一个女娃娃,往后是要嫁出去的人!这屋子本来同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不给阿贵给谁?你莫要太不懂事。”
还是因为她是女儿身,林羡的心又给一只大手用力的挤成了一团,又闷又不服气。
☆、第二十章
“我家里的屋子,日子困难了,当卖也就要卖的,”林羡按捺住上下翻涌的情绪,强硬起来,“我父亲临终前告诉过我,若是日子过不下去了,不好强撑,终究是生活要紧,如同您说的,我一个姑娘家,迟早要嫁,那么如果卖了去也不用担心后路如何。”
一座四进四处的宅子,岂是几百两收得住的东西,现在一张嘴就想忽悠走,哪里有这样天上下金元宝的事情?
她摆出油盐不进的态度斩断了刘土山后面要接着说的话,让他面色难看的挂不住。
“你这小娃娃,怎么的,怎么的没一点情谊好讲?”刘土山整张脸都透着恼怒,说话都结巴起来,双手握拳闪出青筋。
林靖的一只手慢慢背到自己身后,扶到刚才偷偷藏在身后的菜刀柄上,双目紧紧的盯着刘土山,只要他敢靠近林羡一点儿,这菜刀抽出来再砍下去必没有一点儿犹豫。
“林贵现在可是你们林家唯一的种,你这么折腾,你家先祖都得气的从坟头里钻出来!”
刘土山腾地一下站起来,面目不善的又问一遍,“你跟不跟我回去?”
林羡仰头看着他,声音不卑不亢,“劳累伯父白跑一趟。”
态度分明。
刘土山重重哼了一声,猛站起来将一边的斗笠拿起来,嘴里咬着牙叨叨念着,“不识好坏,总要长点教训……”
林羡退一步让到一边,“不送。”
刘土山走出门去,林靖后一步跟上,回头对林羡说,“我去关门。”
林羡站在原地约莫五六息的功夫,也没听见外头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于是走出看,却哪里有林靖的身影,连带刘土山也不见了。
难不成……?
她心头一紧,结合林靖先前的种种经历,难免先想到最不好的地方去。林羡锁好大门,一路追出去,遥遥也没见着人,因为不知道他们走的哪一条路,只能碰运气找过去。约莫两刻钟光景也没见着一个人,林羡站在窄窄的巷子中看着外头往来的人潮,急的用衣袖抹眼泪。
众人仗着她年纪小欺负到门前的时候,林羡没哭过,这个时候眼泪却止不住。
另一边,林靖一路默默无声的跟在刘土山身后,避开路人们的视线落在一棵大樟树地下。眼见着刘土山回到城门侧放牛车的地方,将斗笠给放了上去,后转身似乎要去买东西。
林靖认准了刘土山的马车,等着他走远扎进人堆里才悄摸的靠近马车,一垂眸,抬脚将打瞌睡老翁身边的板栗踢落四五个,后左右环视一眼,拿出刀来在牛车上闷声砍出几下响的,砍得都是关键处,从前他在山寨里学来的,劫车的时候将人的车马弄散了是最快的法子。他力气不够,却刚好能达成目的。
老翁给这声音惊醒,“谁?”他眯着眼睛巡看。
“爷爷,你的板栗掉在地上了。”林靖双手捧着三个板栗,满面纯然的递给他。
老翁见他面相生的好,嘴巴甜又不调皮,忙伸手接过,“你这小娃娃谁家的,教的好!”
林靖便懒得再和他应付,转身跑了。
而林羡再又一番慌忙寻找后,心里渐渐灰心起来,自责更是层层叠叠涌上来。
阿靖很机灵的,也许是方才调皮跑出去玩了?也许……林羡想,这会儿若是看见自己不在家里倒可能要着急。
她找出千般可能的理由来安慰自己,脚步慌乱的往回跑,却不想原来只是安慰自己的话语,到了家门口竟成了真的。
林靖端坐在门槛上,一见林羡立刻就站了起来,“阿羡。”
叫完一声才看见林羡眼睛是红的,林靖一愣,当下有些无措,后心头闪过一丝阴狠,谁让阿羡哭的?
他伸手到背后将刀藏好,快步迎上去拉住林羡,“阿羡你哭什么,在外面遇着什么事情了?”
林靖说着目光狐疑的往林羡背后扫视,将周围邻里落过来的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