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四年才完全摆脱那一切,你以为我还会回去吗?”
“说是这么说,可不管是谁对不起你,百姓总是无辜的呀!”
林灿一边劝程驰已经不再听阻拦大步往外走,他只能在他身后大喊:“以沧州到边关的距离,若是失守了,你真的还能跟嫂夫人在家过安稳的日子吗?”
程驰的脚步明显地顿了一顿,虽然他很快又大步离去,但林灿脸上却已经得意地笑了笑,再没有着急的神色——皇上为什么会让他来,可不光因为他去了边关也是最没用的,而是他最了解程驰呀~!
程驰也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前厅要去哪儿,不知不觉他就来到后院,看到田妙华在指挥着林灿带来的两个丫头忙活着。
家里来了京城的贵客,想必是要好好准备一番的。
田妙华只需要指挥人自己倒不忙,看到程驰就迎过来,“有什么事吗?要添茶了?”
“嗄?不……”程驰看起来像是有些心不在焉,田妙华多打量了他几眼,“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程驰定了定神,“没有,没事——林灿大概要住下来,你去让人帮他收拾个房间吧。”
嘴上虽然赶着人走,但他知道林灿根本不会走的。就算只是来闲逛他都一定会待到腻味儿了才姗姗上路,何况这次根本是带着皇命来的,程驰若不跟他回去只怕他会一直赖着不走。
程驰心里是有动摇的,他用了四年才辞官回乡——从四年前亡妻下葬之后他向皇帝表露辞官的意愿,但当时战事吃紧,他丢不下战场上自己所带的兵,便一直拖到当时的那场仗结束。
之后是皇帝的挽留同僚的挽留,在各种阻碍之下他坚持着等到了皇上的首肯。接下来便是一边安排交接好自己的部下一边又打退了几次死而不僵的敌扰。
待他一身轻的回到京城,皇帝起初依然是不肯放人的。他那时候甚至不得不跟花天酒地的林灿混在一起,铁了心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任谁去寻他也一概不理,这才让皇帝看到了他的决心勉强放他走人。
他若是这次回去了,可还能走得了?
可又如林灿所说的,边关若守不住,百姓怎么办,沧州怎么办?
沧田县有他新安顿下来的家,有田妙华,若是守不住该怎么办?
他当了十六年的庄稼人,上了十六年的战场,他其实分不清究竟哪一边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
林灿在程家一点都不拿自己当外人,程驰不理他他就自己随意到处看看,见惯了京城华丽的亭台楼阁,青砖大瓦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时候一个农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跑到大门口,因为大门开着他一眼就看见林灿,急得不管不顾地跑进来抓住他问:“夫人呢?老爷呢!?”
林灿没有马上回答他,因为他在低头看被这农户抓住的地方。
满手的灰和汗,抓在,他月白的,华丽锦袍上。
那农户跟着他的视线一看,顿时吓得松了手,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看着那华丽精致的衣裳,那么好的料子他一辈子都没见过,就连十里八乡各家有钱的乡绅老爷们身上都没见过。
“对,对不起大老爷!小人会替你洗干净!”
他反射性的想去擦,被林灿赶紧躲过了,这还不得越擦越脏啊。
“好了好了别碰了,你不是来找程驰的吗。”
“对对,我找程老爷——不,还是找夫人!不不还是找老爷!”
林灿暗道这人是急傻了吧,找老爷和夫人还不都一样啊,就在一个屋檐底下。
“跟我过来吧。”他泰然若定地领着那农户就往后院去,虽然他自己也根本不认路。
好在程家宅子结构并不复杂,稍微找找就看到了田妙华。农户一见田妙华慌忙跑过去,“夫人不好了!李庄头和李重山被人打了!”
田妙华停下了手上的活计,眉梢微挑,“怎么回事?”
——李庄头和李重山?
这些日子田妙华跟李二壮来往最多,再清楚不过这人的性子,绝对不是个会去生事的。而李重山,这人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怎么可能自己跑去惹事。
“——是因为种子!我们这一带的种子都是钱家庄一手买卖的,他们听说了夫人要把赵家以前荒着的地都种起来,就恶意的抬高价格!李庄头去找他们理论被钱家的护院打了出来,大山看不过就动手了……”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田妙华冷呵呵地笑了声,“哦,还有这种事呢——这些倒先不急,我们先去看看李庄头和李大哥怎么样了。”
田妙华立刻唤云岩去备马车,同在院子里的李小全一听爹爹受伤就急了,央求着田妙华:“夫人带我去吧!让我去看看我爹!”
田妙华摸摸他的头,“嗯,你也一起来。别怕,我们这就派人去找郎中给你爹看伤。”
他尊敬的夫人这样说了,李小全用力点点头心思总算是定了定。
而玲珑也从厨房里匆匆出来,“夫人,也带我去吧!”
林灿看到玲珑,对这个程驰府上唯一的丫头不可谓不熟悉,便打了个招呼,“呦,玲珑很久没见啊~”
可惜他似乎被无视了,平日里恭敬懂事的玲珑跟没看见他一样,只能略嫌尴尬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田妙华目光淡淡看了会儿玲珑,才把李小全推给她,“好,你看着他。”
林灿见状忙道:“用我的马车吧,现成的。”
程驰刚换下之前下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