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钟离寅说的云淡风轻,“你不会就因为有个亲生的,怀疑母后要对我下毒手?”
屠非一口咬定:“不是没有可能。”
钟离寅眯了眯眼:“我见过那孩子,顽皮可爱,才六岁,刚读书,能做什么?”
屠非见钟离寅不信,又好生提醒:“后宫佳丽三千不说,皇子之间的争论,从始至终没有停歇过,太子是储君,随时都应该有戒备之心!”
张玉华有亲身孩子没错,以后有个万一让她的孩子上任了也不是没可能,他还想着钟离骏成天明目张胆的害自己呢!钟离寅不是没有戒备之心,他只是不忍去怀疑一个明明愿意亲手接纳自己最后却要害自己的女人,如果真是这样,为何不当初就杀了自己?
他想不明白,也没再和屠非说话,甩起鞭子朝马屁股上狠狠一拍,只听马儿一声嘶叫,朝着前方狂奔起来。
宫中的大乱刚刚平息,等到钟离寅回宫后去见皇上,却被公公拦在了外面。
“太子。”公公行了个礼,脸上带着和蔼可掬的容态,“皇上太累等不及太子先就寝了,说请太子明日退朝后再来。”
钟离寅觉得不对劲,自己今日回来的比往常早,皇上这个点也不可能睡,要不是出了什么烦心事?离宫一天,钟离骏又挑事了?
他想试探一下公公的口风,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对公公说了句“好生照顾父皇”便走了。
☆
丑时,虞茝儿被一场噩梦惊醒了过来。
她身上起了黏糊糊的冷汗,将一床的被褥都沾湿了,卧房里静悄悄的,月光从窗户中朦胧的照射进来,她坐起身子,觉得万分寒冷,双手紧紧的环着自己,呼吸急促,全身发抖。
她梦见了重生前被满门抄斩的惨运,自己就站在府前,却不能踏进去半步,双手双脚被束缚,那些人看着她笑,二话不说一刀下去满是鲜血,她哭泣着,挣扎着,看着亲人在面前倒下的滋味像是万箭穿心那般疼痛,她想一死百了,赔着爹娘一起去,但那些人还是不让,要让她睁眼看一场大戏。
钟离寅来了,身后虽跟随着百万大军,却在见到自己的一刹那,那些人全背叛了他,举着刀向他砍,他不是武功不精,而是到最后精疲力竭,无数只长矛一同刺入他的心肺,虞茝儿哭喊着,他告诉她,一定要为他报仇。
夜深人静的坐在床上,虞茝儿泪流满面,梦中的痛楚依然在心中发酵,她控制不住伤心,捂着被子嚎啕大哭起来。
紫叶闻声推门进来,点了根蜡烛担心的上前:“小姐?呀,怎么哭了?做噩梦了?”
虞茝儿头也没抬,张手一把环住了紫叶,她心痛的抽泣,说话也不利索:“我……我……总觉得……有……有不……好……的……事情……发……发生……”
“瞎说呢!”紫叶拍着她的肩膀,心疼的安慰,“不过是个梦而已,我陪小姐一会儿吧?”
虞茝儿开始点头,后又摇头:“不,我不睡了。”她擦了擦眼泪推开被褥下床,一边穿鞋子一边问,“有马吗?给我弄匹马来。”
“弄马做什么?”紫叶不知怎么回事,看这时辰也还不到天亮呢!她焦急道,“这么晚小姐是要去哪里?天都没亮,外面又冷,小姐听话啊!”
“肯定出事了。”虞茝儿擦干眼泪,快速的挑了件比较利于行动的衣服穿上,然后坐到镜子前自己梳妆,她的动作很麻利,简单的绾了个发髻,她站起来,拿过一边的披风,“你要是不给我去找马来,我就走着去!”
紫叶急的跺脚,可又没办法违背,转身出去就给小姐弄马。
虞茝儿马术不精,虞汎在她小的时候也就教过一些,可当下顾不了熟练不熟练的,等紫叶找了马来她就骑了上去,顺便叮嘱:“要是爹娘问起来,你就说我去集市找朋友玩了,叫他们别担心。”
紫叶点头,却依然心里捉急:“小姐到底要去哪儿?”
“皇宫,去见太子。”虞茝儿丢下这句话,策马朝着漆黑的夜幕中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早更新啦~\(≧▽≦)/~
第16章第十六章
钟离寅整晚没有睡好,只要闭上眼,脑子里转的全是白天的事情,浑浑噩噩的,又仿佛像梦境一般,天蒙蒙亮时,他索性不睡了,早起练剑去,直到皇上叫人来召,他才准备了一下去了长乐宫。
朝并没有退,大臣们都在边上等候,往日里不露面的钟离英也在,抬眼再往右边看点儿,就是钟离骏了。
钟离寅大步跨进大殿,眉眼一扫而过便行礼了:“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父皇。”钟离寅站了起来,他这一路心里都想着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此时见朝上的这般情景,心中大致有数了——是跟自己有关的事,还得当着大臣们的面来分辨。
他抬眼瞧了眼钟离骏那头,正好和钟离骏的目光撞上了,钟离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像是自有把握一般,两手交叉着就抱到了胸前,摆出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钟离寅收回目光,听见皇上说:“寅儿,你把昨天未来得及禀告朕的现在禀告吧?”
果然昨天不在宫内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虽然还不明确,但眼下既然问了,那就先如实回答。
“回父皇,儿臣昨日如往常一样,在宫外为案子奔波。”钟离寅将来龙去脉彻底说了个遍,最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