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讨没趣,再放五章,如果还这么冷就弃了。
☆、第7章
下午的时候有了点水漉漉的阳光,莫凝准备带爸爸莫振声出去散散步,这些天一直下雨,莫振声车祸后行动迟缓,脑子也不太清楚,一直窝在房里没出去。
走到堂屋,莫凝看到傅怀臻正安闲地坐在前院的大伞下,她家养了多年的大狗在他腿边蹭来蹭去,样子很是熟稔。
“你叫什么名字啊?”傅怀臻揉揉狗的额头,狗摇着尾巴很是受用。
蒙着水汽的阳光笼在他极简的白t上,有微黄的光圈,衬着青砖老墙上泛着水光的绿藤青蔓,墙角地缝里绵密的青苔,还有遮阳大伞上的一抹深红,简直就是一张现成的文艺范儿十足的旅游杂志图片。
“竹杠!”莫凝远远叫了一声,那狗看她一眼,居然没有立马跑过来,反而又蹭了蹭傅怀臻。
莫凝看看傅怀臻手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啊。
竹杠是条英俊的中华田园犬,表面纯良呆萌,实则心机深沉,见人吃东西就冲上去各种谄媚讨好,不敲到一点竹杠绝不不善罢甘休,摇尾乞怜撒娇卖萌完全没有下限,但要是吃的没了,马上意兴阑珊各种不理人,一副傲娇的欠揍样,真是世态炎凉,狗眼看人。
北方有种包子叫狗不理,而在涟岫方言里,有种人叫狗见喜,就是那种长相标致人见人爱,浑身散发着一种特别讨喜的气场的人,比如眼前的傅怀臻,听见她的声音,立刻兴致盎然地和她打招呼,一个并不太大的笑容,却好像天空都开了眉眼:“嗨!”
怪不得竹杠都喜欢他。
“嗨,画画呢?”莫凝回了个招呼,看到他面前木桌上的一本速写本,正想走过去和他搭话,突然觉得莫振声整个人一挺,紧接着开始剧烈发抖。
“小秦……”
莫振声指着傅怀臻,舌头都在哆嗦:“小……秦……”
莫凝一瞬惊诧后马上明白了,但是心通通地跳得更急:莫振声把傅怀臻当成秦知遥了!虽然他们长得并不像,秦知遥也从来不可能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但是以前,秦知遥也常穿着最简单的白t恤在院子逗弄竹杠,而且,他也是高高瘦瘦的个子,喜欢随手拿个速写本写写画画的……
傅怀臻发现莫振声正惊恐地指向自己,也吃了一惊,不明所以地站了起来。
莫凝赶紧把父亲往回拽,可是莫振声像被定住了似的,浑身僵硬,只是嘴里不停重复:“小秦,是小秦,他回来了!”
他的手紧紧抓着莫凝纤瘦的胳膊,指甲掐进了肉里,莫凝却没觉得痛:“爸,他不是!你仔细看看,他不是!”
莫振声却又突然不敢看了,把头缩到莫凝身后,肥大的身躯力图让莫凝阻挡,就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孩一样:“小秦,小秦来找我了……”
“爸——”
莫凝一只手被父亲抓着,只能用另一只手揽住父亲的肩头,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父亲往房间里推。
不能让傅怀臻看到或者听到更多:“爸爸,那不是小秦,小秦已经不在了,他不会回来了!”
竹杠感觉到气氛不对,跳来跳去旺旺乱叫,傅怀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更加莫名其妙,又不敢贸然上前:“莫凝?需要我帮忙吗?”
莫凝对他摆摆手,又拍着父亲的背压低声音:“爸,你想想,清明的时候我们不是刚给小秦扫过墓?我,顺爷爷,还有你,他走了已经七年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这是我们客栈的客人,傅先生,对了,他也知道我们的青砖,还很有兴趣,你们说不定还能聊聊呢……”
“傅先生?他也懂青砖?”说到这个,莫振声的头立刻从莫凝肩上弹了起来,大胆地朝着傅怀臻看过去,喃喃地自语,像是给自己壮胆:“他不是小秦……嗯……不是小秦……”
竹杠看主人安静下来,也不叫了,莫振声的声音清晰起来:“嗯!傅先生……不是小秦!”
莫凝看着傅怀臻,心下一紧——他面有疑惑,显然在揣测这话的意思。
“爸,看你一头汗,我帮你回去擦擦。”她边说边用最快的速度把父亲塞回房间。
坐到椅子上,莫振声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呆滞地喃喃:“小秦,他在怪我,他一定是在怪我……”
莫凝知道爸爸的歉疚从何而来。
莫振声当年曾经非常反对她和秦知遥来往,因为那时莫凝才念高三,他怕女儿误了高考,又怕年轻人把持不住,女孩子会吃亏,所以尽管秦知遥是县里的高考状元,他也非常欣赏,但是仍旧三令五申地阻止他们见面。
秦知遥自杀后,莫振声沉郁了好一段时间,莫凝知道他是在自责,他觉得秦知遥的死可能和自己的阻挠有关,但是她一点儿也不责怪爸爸,因为作为一个父亲,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女儿的保护,而且,她考上了大学后,莫振声也不再明令禁止他们交往了。
更何况,秦知遥一直就很清楚,以她的性格,她认定的人,哪怕是在母亲过世后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父亲,也阻止不了。
“小凝……对不起……”莫振声怯生生地抬起花白的头颅,皱纹嵌在松软的面颊上,嘴角可怜巴巴地下垂,说不出的苍老萎靡。
看着爸爸的样子莫凝更心疼,车祸中脑部受的伤,让他从一个健壮精干的中年人变成了肥胖呆滞的老头儿,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有时候人都认不清了,却还时时是在为自己本不应该承担的罪责而歉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