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才忍不住开口,“傻丫头,你怎么来了!”
尽管有些沙哑有些微弱,可男人独有的音色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迈开腿冲了过去。
路珂扶着厉行靠在衣橱后的角落里,看见她的时候虚弱的笑了笑,“放心,我还活着。”
说话时,他头顶的房梁发出刺啦的断裂声,沉重的轴木带着无穷无尽的火苗以毁灭一切的姿态向路珂头顶压去……
“小心——”
少女独有的柔软包围着他的鼻腔,路珂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看秦蓁轻轻松松单手接住了燃成火棍的房梁木。
“你……”
“——你什么你,赶紧出去!”
秦蓁把木头往身后一抛,拍了拍手掌,把路珂拉起来。
“走吧!”
“先等一会儿,你先把厉行搬出去。”路珂停在她身后,把厉行的胳膊放到秦蓁脖子上,“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大男人太不灵活,我也不放心。先把厉行送出去,我在这里等你……”
秦蓁转过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抱起厉行往外跑。
绕过一个又一个弯,她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到地上,随即快速的埋葬在火海中。
……
☆、被埋葬的真相
暖风拂过发梢,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进窗里,影子被拉的长长的。路珂的意识逐渐回拢,眼前是刺眼的白。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床,连门都是乳白色的。他迟钝了许久,然后像电影的慢动作那样一点点起身,下床。
嗓子有点干涩,疼痛。
他捏了捏喉咙,刚要伸手去碰那门把。
下一秒,门突然被拉开。
他的手停留在那里。
“你怎么下床了?快点回去。”
秦蓁两只手提着大包小包的饭盒,边说边往门里挤,“刚刚姐姐来过了,看你还在睡,把这些交给我就走了。”
把饭盒放到床头,她向路珂解释这些外卖的来由。
“是吗。”
路珂用极为平稳的陈述句语气说着,喑哑沉重的声音里有一丝别扭和不自然。
昨天的事情还真的令他有些汗颜,两个大男人要靠一个柔弱的女孩走出火场。显然,他太逊色了!
“哦,对了!”秦蓁把饭盒一个个打开,突然转过头来下巴朝对面的床头柜扬了扬,“昨天把你搬出来以后,我又回去了一趟,随手把这些东西也拿出来了。”
愕然间,路珂的目光随着秦蓁的视线望去,一本老旧的牛皮笔记本静静躺在那里。
乳白色的床头柜上它异常漆黑,醒目。
他似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本子。
那个时候,家里会用牛皮笔记本的,应该只有他吧!
这样想着,他心里的求知欲又旺盛了些。他半坐在病床上,把笔记本拿了下来放到膝盖上,翻开了第一页。
泛黄的纸张单薄干脆,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变成碎片。黑色的英雄牌墨水在扉页上留下了痕迹——秦康。
再往后翻一页,是1999年的一月份。
这是他的日记。
想到秦康,路珂颤抖着手指,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
秦蓁把病床侧的木板拉开,碗筷摆在了上面。抬头时,却发现他神色略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那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吃饭吧……”
笔记本被放回原处,路珂盘起腿来,拿起筷子低头夹菜。
刚吃一口,他突然停了下来,有些紧张的问,“厉行呢?他怎么样?”
秦蓁愣了半秒,然后摇了摇头,“没事。你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这次火灾是因为火苗意外随风落到地上,他的手机恰好在旁边被引爆才发生的。”
……所以始作俑者是他自己?
想到厉行浑身是血的模样,路珂深吸了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活该!
不过想了又想,他还是忍不住追问,“他真的没有事,这次爆炸没有哪里特别严重?”
“当然没有。”秦蓁毫不犹豫的回答,边说边夹了一块白菜芯到路珂碗里,“警察调查说手机爆炸的时候他刚刚好跑去对屋,没收到什么伤害,只有胳膊被高速飞过的碎片划伤。”
“哦,对了!你的笔记本就是他找到的。”砸吧了两下筷子,她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一颗心彻底的落了下来,路珂夹起红烧肉往嘴里送,秦蓁扫了眼,面不改色的用筷子啪的打掉,
“白粥和凉拌白菜芯是你的,其它的都是我的!”
“你……”
“——姐姐说的。”
好吧!路珂败下阵来,认命的夹起白菜芯往嘴里送,眼睛却留恋的望着那排他想动不能动的饭菜,有徐记的灌汤包,酱色的姚家炒肝儿,甜腻色泽鲜亮的糖耳朵……
秦蓁咽下灌汤包,感觉到对面久久没能离开的视线,心里冷哼一声:活该,谁让你回去一趟还把自己弄伤了!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不一会儿便把饭盒里的东西搜刮的一干二净。哦,不,是吃的干干净净。
当然,这看在路珂眼里就是搜刮外加毫无人性化的虐待。
吃过早饭,秦蓁去了厉行病房,他则靠在床头上,扶着膝盖的手指有规律的点着。
看还是不看?
犹豫着,他的眼神又落到了那深棕色牛皮笔记本上,边角被火烧的焦黑,有种上了年岁的感觉。
心底有个声音不停的说:看吧,看吧,你不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