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应该说,她自己觉得没有必要跟一个男人解释自己不爱另一个男人,以免无意之中给了对方某些不切实际的念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陆饶那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爱的?
陈沫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伸出那只沾着铁锈的手轻抚了一下他的面庞,笑得恶劣又好看,“小羽,说起来,也只有当年对你,我才是真心实意的——尽管那时候人人都觉得我是在欺骗你的感情,究竟是谁辜负了谁的感情,估计只有上天才知道了。”
陆小羽的脸色微微一白,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
陈沫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陈沫轻笑了一声,缓缓将手收了回来,像是擦拭什么脏东西似的在自己昂贵的衣服上使劲擦拭,边说:“爱谈不上,但是我承认,我在意陆饶,从他正式成为我丈夫的那一刻起,很在意。”
陈沫在意陆饶,她在意自己的丈夫,却好多年都不说,这种感情很畸形,不是妻子对爱人,更不像是女人对男人,就好像是一个将军对自己领地的誓死捍卫,不容许任何人侵犯。
可是乔艾挑战了她的底线,她不容许那个女人挑战自己的权威!决不允许!
“我相信他也同样‘在意’我,这大概……就是他即使不爱我,也不允许你靠近我的原因吧。”陈沫咋舌看着少年痛苦的表情,仿佛这几年来的抑郁终于在此刻得到填补一般,啧啧感叹,“我摊上这样的丈夫,你摊上这样的舅舅,咱们真是可怜——”
陆小羽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眶甚至微微泛红,他全身上下都显示了他此时心中及其的不平静。
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失神,明明她亲口说出来的话,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不,与其说不愿意倒不如他不敢。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陆小羽觉得自己的神经都有些麻木了,脑中突然闪过乔艾在精神病院的模样,他动了动嘴唇,问道:“这一切都是你跟陆饶之间的恩怨,你们较劲,你们斗法,他靠制衡我来像你示威,而你,你伤害乔艾又是为了什么?”
陈沫的视线落在一旁昏过去的常磊刚身上,她甚至能看到他后脑勺留到颈间的血。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啊。
陈沫只听自己说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大概……我就是看她不爽。”
联想到乔艾如今在精神病院的样子,陆小羽听了这话不由觉得有些瘆人,他的双眸失了往日的神采,“陈沫,你以前不这样的,陈沫。”
陈沫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有些崩溃,“陆小羽,你不要用你这种眼神看我!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你的眼睛看不到而已。”
陈沫厌恶死了此刻的陆小羽,因为他这样的表现,就好像是指控她有多么的恶毒一样,就好像是显得他自己有多么的善良纯洁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陈沫忍不住发泄地说道:“你知道些什么?你一个众星捧月的少爷知道什么?从很多年前开始,那个时候我还没遇见你,那个时候我卑贱得没有任何人看得起,从那个时候起,你的好舅舅就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如果你不够狠,就只能默默承受别人的狠。”
“陆小羽。”陈沫顿了一下,“我不想再承受别人的恶意。”
见她这个样子,陆小羽明明有一席话要说,然而他却觉得连张嘴这么简单的动作也异常的艰难。
他说话,陈沫受不了,然而此时他沉默,她也受不了。
两人之间这突来的安静,另陈沫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她咬紧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哭出来,然而声音却控制不住有些颤抖:“你走了这几年,天高任你飞,我陷在这个泥淖中,几番挣扎之后,终于没有人能伤害我,但也,终于没有人能拉起我。”
心之所向,便有曙光,可是她的心已然没有了方向,所以整个世界都黑了。
陆小羽听着她的话觉得难受极了,心像是被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忍不住碰了碰她的脸颊,因为心中触动,嗓子有些哑,郑重地说:“你不要在想其他了,什么都别管了,别管什么乔艾也别管这个男人,你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去另外的地方生活,什么都不用想。”
随后他朝陈沫伸出一只手。
在那一刻,陈沫仿佛置身黑暗当中,然后一抹光照亮了她,她鬼使神差地伸出她的手。
然而指尖刚刚碰到一起,陈沫的手一颤,迅速地收了回来。
陆小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你跟我走啊,我带你走。即便是你身处泥潭我也能拉起你。”
“不。”陈沫的嘴唇动了动,脑中一片空白:“小羽,我不想逃,我不想找个阴暗的角落躲藏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陈沫指了指一旁的常磊刚,“你看他,我就是指使他去做的,他知道所有的事情,而且他还有我指使他时录下的证据,小羽,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咬了咬嘴唇,眼神渐渐沉了下去:“你觉得我还能怎么办?”
“你不要逼自己,不用管他,他不会做出你担心的事情。”陆小羽怕她情绪激动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来,只得轻声劝慰。
“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陈沫突然蹦出一句话,“但我也同样不会放过他。”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陈沫自言自语:“对,我不会放过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