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连牌楼也斑驳积满落叶残枝。
花不如在车帘下不住叹息:“想当年我祖辈在此建的山庄传到我这儿无人问津,已然荒废了,真是无颜见先祖。”
慕挪闻言叹息,“你的家业还真大。”
车行至一处,眼前只有一肩宽的石路,三人只得弃车步行,走了小半时辰四周突然出现异响,花不如揽住二人拔剑喊道:“是谁!出来!”
话音刚落,四周树丛中便有数个官兵现身,几支弦上箭正对着她们。
不待对方问慕挪忙道:“八王府上人求见言莫言将军。”
待对方遣人前去通信回复后,为首的官兵才领命将几人带往山谷深处,一路上身处丛林密布,行走其中近乎不见天空,又走了片刻终于到了中心平坦地带,不远处有无数军帐,她们被带到其中最大的一个军帐中,另有人去传唤言莫。
片刻后言莫匆匆赶来,满是歉意,“郡主怎么亲自来了,这谷中瘴气大,路难走,下次要来可以通报城中官兵,属下会亲自来接。”说着他往花不如那处瞟了一眼,转过身又侧头看了一眼,不声不响的耳朵缓缓红了半截。
他一见花不如便两眼发光,偏偏还羞的不得了,慕挪忍着笑回道:“这段时日城里大旱,近乎都没有水了,我担心你们用水苦难,再者还没来见过你们的兵,所以来看看。”
“郡主劳心了,谷中阴凉尚有泉水,后面还有一个深湖,没有大碍,其实不必走一趟的。”
花不如道:“我们是好心,好心没句谢吗?”
莫言头也不敢回,眼神往地上落,话却像在对花不如说:“谢谢你。”
花不如抿嘴笑了声,笑音刚落,一旁有士兵进来对言莫说了句什么,言莫连连点头,对慕挪抬手,“郡主,爷爷他说想见你。”
镇骑大将军的名号很早就名满天下,家门虎将,操兵无敌,功高盖主,这些话只能放他一人身上,当年先帝怕他有朝一日手持四十万大兵谋反,先是让当今圣上迎娶了大将军之女,随后又将兵部尚书之位交给处事决绝的百里方,用以镇压镇骑大将军。
帐帘被掀开,帐中陈设简单,唯一素衣白须的老者坐在一旁,正细细分辨案上兵书,看的入神不时用笔勾勾圈圈。
言莫站定后抱拳:“爷爷,郡主来了。”
老者闻言一顿,将笔搁置在架上才缓缓抬起头,他面容十分柔和,一分厉色也没有,和传言中的虎面豹容全然不同。
他笑起来,眼角绽开横纹,抬手示意二人进来坐,目光却一直追到慕挪面上。
“久闻晋安郡主之名,老夫有生之年能见上一面,也算是你我有缘。”
慕挪连忙道:“不敢,慕挪乃是晚辈,能有幸拜访言大将军是为福气。”
他抬手捋了捋胡须,“今次是要当面多谢郡主肯将此地借于老夫屯兵,听言莫说当日郡主可是一口答应下来的,老夫可否问一句,郡主何以如此信任?”
慕挪笑了笑:“晚辈此前对将军全然不熟悉,答应此事是因为燕南风。”
他若有所思的颔首,半晌问:“为何因他?”
她曾以为自己心中早有答案,然而这一问却还是将她问住,她问不清自己,脑中又浮现燕南风的脸,他的脸都是浅浅笑意。
“我与他是朋友。”
大将军不住哈哈大笑,“郡主肯因一句朋友便让九万多兵力入驻朔州城,不怕危险也不怕牵连,果然是义薄云天,开诚相见,怨不得少儿愿如此为你。”
慕挪一时不解,却只笑笑。
午时三人留在谷中与大将军同桌共食,言莫坐在花不如身边,面红耳赤的偷看着花不如,花不如心中清楚,刻意择了个恰好的时机扭头与他四目相对,甜腻腻一笑,见他慌得炸了毛才心满意足。
碧之在大将军身边与他说着燕南风的事,大将军似是很感兴趣,越问越细,听到趣事不时笑出声来,筷子举着也忘了放下。
慕挪落得清闲,不必强颜欢笑,只自顾自吃的酒足饭饱,只是没一将视线挪开,便察觉那言大将军目光扫了过来,似有笑意还带试探,她大方抬头冲他一笑,他又侧头似只是在听碧之说话。
这些武将虽与燕南风是同行者,然而彼时他不在身畔,她心中莫名有怯,后悔今日鲁莽亲自入深谷来。
两个时辰后日光渐落,谷中瘴气已神,慕挪借此要走,言大将军却又挽留,“郡主难得来此,何以走的匆忙,谷中静谧幽人何不多坐片刻。”
她谢过:“晚辈只是担忧谷中大旱才前来看看,既是蓄水充沛晚辈便该早早回府了。”
几番说辞,大将军也不为难,只道:“那么老夫亲自送你们一程。”
走时花不如、碧之与言莫三人有说有笑在前,慕挪与大将军并肩跟在后面,大将军步伐越来越缓,不多时就与他们拉了七八丈远。
林中昏暗,薄雾中氛围紧张,慕挪终于站定不再跟上,轻声问:“大将军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言大将军终于停下步子,转身背过手:“老夫只是好奇,想问问郡主,燕南风可与郡主说起过自己的身世?”
她的心一阵猛跳,摇了摇头。
老者点点头,继续朝前走,声音低了低,“他本名言少,是我孙儿。”
很早之前她就猜着燕南风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他的所为在真切中又有几分刻意,刻意之中却全是情有可原,就像是一早撰写好的故事,他多数时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