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在先皇下半身比划了下,“你说是全阉好还是半阉好?”
先皇哆嗦了下,欲哭无泪道:“你到底要怎样啊?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谁让你不是个好皇帝咧!不想死,就给我活着受罪吧!”林熵冷笑道,“你稍微争气点,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多事来,你就当是在赎罪吧!”
先皇眼睛一翻,又气又绝望,就这么晕死过去。
林熵拎着空水囊走到地面上,关上地窖的门,回了外院。
“那姓容的还骂骂咧咧呢?要我说就饿他两天,就和地下那个一样老实了。”林熵颇真诚地建议道。
“怎么也是老丈人,不能这样不给面子。”林炀道,看到弟弟的脸色晴转多云,补了句,“过两天再饿饿他,先等哥把其他人给稳住了再说。”
林熵就不吭声了,把水囊扔到桌上,坐到林炀旁边,搂着他的肩膀道:“你就不打算娶妻了?你府里总要有个人管事吧!不然这样,你把那个尤淇淇娶了,让容郁把李芳娶了,都放家里当个摆设,你俩继续暗通曲款,怎么样?”
“出的什么馊主意!你要不喜欢那两人,就放她们俩回家去。”林炀皱眉道。
“唉,无趣。你越来越无趣了。”林熵嘀咕道,他想起了什么,道,“今儿我喂他饭了吗?”
“昨天中午喂了一次,然后就一直没喂过了。”林炀头也不抬地回道。
“呀!我说他怎么今天喊得有气无力的呢。他也不说,我都忘了。”林熵拍了下额头,一阵风似的跑去厨房,拎着一瓦罐白粥又跑去地下室了。
林炀把给容郁的信写完了,检查了一遍有无错漏,才将信放入信封中,一同被放进去的,还有今年早春开的第一朵桃花。就算已经被晒干去掉了水分,花瓣依然是艳丽的粉红色,仿若一遇水,便会又变得同刚摘下时那样水灵、生机勃勃一般。
☆、第四世(1)
阿又拢了拢身上披着的衣服,拨拉了下炭盆里的火,强忍着不让牙齿打颤,吵到床上睡着的两人。
屋子破败,窗户和门都有缝隙,奶娘蔡氏把窗户缝堵死了,对门中间的缝却无可奈何,只能让阿又坐在门口挡住漏进来的风。
三小姐体恤阿又,把自己最好最厚的斗篷给了阿又,屋里唯一的一个炭盆也放在阿又跟前给她取暖。蔡氏抱着三小姐在床上睡觉,三人所有的衣物被褥都盖在了身上,从侧面看过去仿佛一个小山丘,只能看到蔡氏乌油油的头发披露在外面。
阿又几次迷瞪过去,又被冻醒过来,强打着精神盯着炭盆里的火星,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暖和些。她昨天打了两个喷嚏,把三小姐吵醒了,三小姐让阿又上床睡觉,蔡氏没答应,还背着三小姐把阿又骂了一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家里穿着单衣睡地上,每天只喝清汤粥,你还长到十一岁呢!怎么,进了小姐的屋你反而娇贵起来?你装可怜给谁看?”
阿又被训得低着头不敢回话,心里委屈得厉害。她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儿,她爹一见到,张嘴就骂道:“又是一个丧门星!”
于是她就被起名为“阿又”,捡姐姐们的旧衣服穿,吃家里人的剩菜剩饭,天不亮就起来做活,晚上了还不允许睡床,要打地铺。可就是打地铺,家里烧炕,靠着炕边睡也是很暖和的。哪像在这破屋子里,只有一个小炭盆,那点热气根本就烘不暖人。
阿又本以为,进了府做活,会比在家里好过些,谁想着她被分去伺候三小姐。夏天还好说,就是蚊虫多些,自入了冬,下了两场雪,日子就分外难熬起来。
太太是个不爱生事的女人,可惜三小姐的娘顾姨娘是个太会生事的人,生了个小少爷后更是要翻到天上去,最后惹怒了老爷,被送到庄子里了。小少爷被太太放到屋里养,三小姐因为顶撞老爷,被关到了院子西北角这个破败的小屋里。
“等到小少爷长大了,他就会放小姐您出去的!您是她最亲最亲的姐姐,他肯定会向着您的。”蔡氏没事就翻来覆去说这几句话,阿又和三小姐听了都只是苦笑。
小少爷进太太屋里时才八个月大,府里的人都不被允许提顾姨娘,谁也不会和小少爷去提他还有个亲姐姐在破屋里关着。且等小少爷长大,至少还有十几年,她们能不能熬到那时候,还难说呢!
终于天亮,阿又等到蔡氏和三小姐起来了,才敢站起来,出去打水,顺便活动活动已经冻僵了的身体。
虽然被关在院子里,太太却没缺过她们热水热饭和炭火,每天都让人按时送过来。
这日,来送热水的是蔡氏的手帕交江妈妈,她把一个铜壶放到屋里,进来给三小姐请了安,就拉着蔡氏在一旁抹眼泪道:“老太太要回来了,真是阿弥陀佛,三小姐有救了。”
“可算老天开眼了,老太太从老家回来了,太太可不能在家里一手遮天了。老太太最喜欢我们三小姐了,说三小姐是孙辈里最像她的。当时就该让老太太带三小姐一起回老家,不然我们三小姐也用不着吃这么多苦。”
阿又在一旁把汤婆子灌满了,有意多握在了手里一会,将自己的手暖透了,才把汤婆子放到床上三小姐的怀里。这样的事,上辈子她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说去做了。汤婆子是三小姐的,她这个奴才是没资格给自己用的。
三小姐总说阿又心眼实诚,阿又觉得自己不是实诚,是傻。她就是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