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珠儿回屋把卡还给江水妹,问陆鸣:“聊什么呢?”
陆鸣笑:“她叫江水妹,新疆来的,正聊哈蜜瓜呢。呵!还冰镇的。”
珠儿念叨两遍水妹,叹道:“唉!看你得意忘形的,男人有什么好想的!只能用冰镇起来,连回忆也冷冻。呵。”她移“冰”镇“人”。
陆鸣挥挥手:“就想他了,怎么了?”她俩矛盾是一个休提瘦身,一个勿道男人。
珠儿看水妹,伸手欲摸她的高原红,水妹本能躲闪一下,见没恶意,不再动,珠儿问:“这是太阳晒的吗?”能看清细细血丝,说不出是好看还是不好看,似乎是家乡标志。
水妹坦然回答:“是水土原因吧,风沙。”她知道并不明显,相当于化妆。
珠儿眼睛闪亮,微笑起来,轻声问:“听说你们那里阳台上都拴着骆驼,是吗?”
水妹认真的说:“我家没有阳台。”知道那个流传很广的笑话。
“那你家骆驼拴哪?”珠儿好奇追问,新疆人家里怎能没骆驼!还能出门吗?
“我家没有骆驼,只有一匹母马和一匹小马驹。”水妹明白她问话意思,想她看似聪明,其实挺迂的,新疆沙漠面积虽大,不是家家养骆驼,没事谁往沙漠里跑啊!说不定以为新疆的建筑都埋在沙子里,有阳台的楼房能建在沙漠中吗?想完暗笑,一时忘记离开。
陆鸣在旁瞧戏,听珠儿把新疆说得一塌糊涂,嘲讽道:“没有骆驼的人要出门,都坐月亮船,我老公说了,他们到沙漠可以不骑马、不骑骆驼,必须备一支木桨。”
水妹嫣然:“嗯啦呗!月亮落在沙漠上像雪撬一样,滑得可快啦!”
陆鸣没想到她这样机敏,乐得哈哈笑,珠儿看俩人合起来愚弄自己,翻完白眼跟着胡扯:“是啊!沙漠表面被月光冰镇,变成无边无际银色溜冰场,加上月亮底部抹了一层润滑油,滑行越来越快,正好遇到沙丘,船头一下翘向天,眼看着晃悠悠重新飞向天空,眼睁睁把那男人带到嫦娥身边,嫦娥挺开心,正寂寞呢,于是俩人开始秋波频传,……。哈哈!”
陆鸣脸色越来越难看,珠儿笑声越来越敞亮,水妹心中越来越糊涂,心想,大城市的人真不会讲笑话,竟然为不好笑的笑话笑成这样!
珠儿的话犯陆鸣的忌讳,新疆本来遥远,平时有些没着没落的担心,她硬把他说到天上,还搬出嫦娥来,不明摆着吗?是暗示老公会在外面找女人!这是一个现实问题,从来强迫自己不往这方面想,更不愿细想老公在外面是如何度过空闲时每一分、每一秒!
陆鸣知道她有时口无遮拦,转移话题:“水妹,你领过工作服吗?”
一句话提醒水妹,摇摇头:“我来也为这件事,张阿姨说要交押金……。”后面的话咽回去,表情腼腆。
“嗯,两套衣服,一百元押金,干满一年退还。是没钱吗?”陆鸣看出她面带难色。
水妹点点头,满怀希望的问:“到时从工资里扣,可以吗?”
珠儿是出纳管收钱,接过话茬:“领衣服必须先交钱,仓库不见财务收据是不会发的。”
水妹大眼睛露出慌张,泫然欲滴:“不穿工作服,门卫不让我进出走动了!”
“你住哪?没钱你怎么吃饭啊?”陆鸣想公司规定确实如此。
“我住花圃,秦大叔帮我搭了一张临时床。”
其余俩人张大了嘴,珠儿问:“你说大棚里?”俩人知道花圃虽然清静、清香,可到了晚上,嗡嗡叫全是蚊子,却未见她脸上有蚊子叮咬痕迹。
“到晚上,我用衣服罩住头和脚,秦大叔帮我找了不少熏蚊子的草,蚊子不太理我,睡得可香了!”水妹心里清楚,不管现在多苦,必须熬着撑过去,
俩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熬过一周的?默不说话了,陆鸣说:“钱我帮你交吧,开资不用急着还我。给她开票吧。”
水妹想说不行,知不这样更不行,只是怔怔地看珠儿填写收据,咬住嘴唇泪水模糊。
陆鸣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钞票,一张放到珠儿面前,一张递给水妹:“拿着吧,去买几盒蚊香,再买点鸡蛋什么的?花圃活挺累的,好好干!”她不知道为何急于帮她,知道不仅仅是为她从新疆来,也许是被她的艰难困苦深深触动。
水妹并没推辞,只是很意外,困扰自己很长时间的困难转眼间被陌生大姐解决,心中感激之情澎湃,眼泪仍在徘徊,紧攥钞票猛地朝陆鸣猛地跪下:“陆姐姐,谢谢你!”
陆鸣阻止不及,赶紧起身把她拉起:“别这样!不算什么的。”
珠儿静静的看着俩人,接着把收据推到桌边说:“来,签上名字。”把笔递给她,心想家里怎么不给孩子带些钱啊?
水妹接过笔,弯腰在珠儿手指位置签上名字,另俩人看她的签字露出惊讶,陆鸣取过本子细看,江水妹三个字是行书,隽秀流畅,一看便知练字下过苦功,看别人签字是自己养成的职业习惯,要熟记领导签字字体和笔划,帐本填写要求工整,为此,曾专门苦练阿拉伯数字和壹至拾大写汉字,所有领支票的人夸她写得漂亮,对写一手好字的人也特别敏感。
陆鸣把收据撕下递给水妹:“给,去领衣服吧。”心想自己的字好象没法与她比,她的读书成绩也一定很好,好感又增几分。
江水妹看看俩人再深鞠一躬,拿着收据走向门边。
稍许,珠儿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