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需要水妹煮鸡蛋,还需要珠儿中午回财务室顶班,发低烧的陆鸣在水妹陪同下回办公室给珠儿打电话,又向总经理请假。
“姐,到医院看一下吧?”在出租车上水妹问。
“不用,回家吃点药就好了,我很少感冒的。”陆鸣揉着太阳穴,心中烦闷。
“妹妹怎么办?我们去把她接来吧?”水妹心想姐姐万一病两天呢?
陆鸣经她提醒点点头:“我给婆婆打电话,让她把孩子送到楼下。”吃了三个鸡蛋,拿手机的手仍微微颤抖。
水妹把自己当棉被紧紧贴住她后背:“师傅,能把暖气打开吗?”
“没问题,看来病得不轻。”司机通情达理,平时自己也舍不得用暖气。
“谢谢!”水妹摸她额头:“回家让妹妹陪你睡觉,我去买鸡炖上,真担心奶水会回去!”
陆鸣合上手机,有气无力的说:“奶水怎么会回去?没事,睡一觉就会好了。”强忍呕吐感,想起需要给萧岚打电话。
到了晚上,陆鸣睡醒看身边孩子不见了,听外屋传来孩子哭声,轻声呼唤:“水儿……。”
水妹闻声抱孩子从厨房进卧室:“姐,妹妹说什么也不吃我的奶。她好聪明啊!”
陆鸣见她外套敞露,毛衣掀开,打趣:“你有奶她就吃了,我来喂。”
水妹把孩子递给她,帮她垫好枕头,坐床上准备放下衣服,陆鸣道:“我喂孩子,你喂我吧,我想吃。”孩子进她怀中自动抓贪婪吸吮,发出轻轻地“啪嗒”声。
“嘻嘻!妈妈比孩子还馋,我没奶也没有营养,把鸡汤当我的奶水吧。”见陆鸣伸手,也摸摸她的头:“乖,我现在是你们的妈妈!都要听我的。等会……。”放下衣服起身到厨房,传来锅碗碰响声。
“水儿,今天给店里打过电话吗?”陆鸣脑子仍发沉,身体不觉得虚了。
“萧姐来过电话了。”水妹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碗:“她说今天生意还不错,有两家公司买了几十盆,说要过来看你。”把碗放床头柜上:“你明天再休息一天吧?”
屋内飘满鸡汤浓郁的鲜味,陆鸣没闻出来,只说:“看着就想喝!又不是什么大病,我告诉她不用过来了。”手指挂在衣架上的皮包。
水妹取出手机:“姐,你有两个未接电话。”
“是嘛?那肯定是刚才睡着没听见。谁啊?”接过手机脸色一紧,心说他已怎么知道自己病了?消息倒蛮快的!
水妹接过孩子:“快趁热喝吧,好象不是萧姐的。”
陆鸣迟疑地说:“是孩子爸爸打来的。不管他。”刚端起碗,手机又响。
她眉头浅皱,看看水妹想不接,见她抱孩子出去,便接通:“你好,……没什么大事,……,嗯,好多了,明天就能上班了,……,什么?你下周就回来,……,正好,可以把事情办完了,……,不了,单租的房子,……,你不用说了,我不会回去住的,……,其他事等你回来再说吧,……,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下决心了,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你也多保重,一路顺风,……,拜!”放下手机,看着门口发愣,本来就不舒服,想起马上须面对的情形顿感头疼欲裂,鸡汤也不想喝了,不由地长叹一口气。
埋怨完自己再端碗,小口小口慢慢喝,心事一点一点慢慢涌,鸡汤没品出味,心事熬成一锅粥,不想都不行,是啊!该来的终究要来,是自己不愿意离婚吗?还是潜意识中对他心存幻想?那是自己仍惦记所谓的正常家庭生活吗?跟水妹哪点不正常了?那没精打采干什么?他又不是食人兽,有什么不好面对的?想着、想着没了食欲,拿着汤勺静止不动。
外面水妹轻声哼歌,接着又传来她的笑声,正教孩子学说话,陆鸣暗骂自己没出息,竟没有足够勇气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怎么不学学水妹?对什么都处之泰然不好吗?回来不正好吗?省得夜长梦多,早一天处理早一天心净,给自己打足气,又小口小口喝汤,终于发现汤味有异,再仔细品,汤里好象有人参味,心情一阵激荡。
“水儿,水儿,你快来。”陆鸣大喊。
“来了,妈妈叫了。”水妹出现门口问:“是不是洒在床上了?”
“我有那么笨吗?你喝汤了吗?”陆鸣放下碗伸手欲接孩子。
“我又没生病,我抱着,你睡吧。”水妹看看碗里剩下的小半碗汤。
“汤里放什么了?是人参吗?”陆鸣见她表情,情不自禁拿起碗一口喝净,咂咂嘴。
水妹笑了:“补身体的,在市场我问卖鸡的大妈,鸡汤里放什么能补身体,她说人参最好,我就跑到外面卖,幸好不远处就有一家药店,是有药味觉得难喝吗?”
“好喝,是我喝过最好喝的汤,你也喝点吧?剩下太可惜!”陆鸣心中酸楚。
“没事,喝不完冻上明天再喝,明天要能上班的话,就带一些到花棚,中午热过后你好喝。”水妹把孩子放在床上:“妈妈不喝鸡汤,妹妹就没有奶喝了!”用头轻轻蹭孩子肚皮,孩子发生“咯咯”笑声,不住用双手抓她辫子。
陆鸣心中一股暖流穿过,望着怡然自乐的她们泪水涌出,赶紧用袖子擦干,单手捂住嘴不让泣声出来,翻身下床欲到厨房为水妹端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