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起,杏花点点飘落下来,树下的少年和少女,脸上闪耀着憧憬未来的光辉。
一切都像春日的阳光,纯粹美好。
高中最后一个学期,对画未来说,重要的事情只有两件:准备高考,和魏泽川通信。她暂时放下了画画,只在给魏泽川写信的时候顺手勾勒几笔。
三月初,学校贴出通知:愿意参加美术考试的非美术班同学,可报名参加考前集训。地点是美术学院,时间为两个月,培训费及住宿费需交纳一万元。
一部分文化课成绩不好,自知考普通大学无望,又有一定美术基础的同学都纷纷报名,反正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那点费用对他们来说也不是负担。
于采薇试探地问画未:“你怎么考虑的?”
“不用考虑,不去。”她回答得很干脆。
其实她心里很向往,但理智和现实早已说服了她,所以,这份通知并不能诱惑到她,让她矛盾动摇。于采薇懂她,也就不再多说。
几天后的上午,画未正在上课,陆昊天出现在教室门口。
画未跑出去:“咦,小骚年!你有何贵干?”
陆昊天将一个牛皮纸袋塞给她,说:“我知道你想参加美术集训,这些是我积攒的压岁钱,拿去报名吧。”
画未吓了一跳,她坚决摇头:“不!”
她的样子太严肃、太英勇了,陆昊天有点慌,忙解释:“这些钱我也用不着,等你画画出名了,加倍还给我就是!”
“不!”画未还是摇头,“谁说我想参加集训?我不想参加!”
“你是不愿接受是不是?画未,我不配帮你吗?可我认为,在这件事上,没有一个人比我配帮你!你拿着!”
他说得那么急切,声音都变了调,几个同学探究地朝他们看过来,画未只得接了纸袋,说:“好,我先拿着。”
陆昊天如释重负地笑了。
画未想的是,等报名时间截止,她就拿去还给他,那时他也无可奈何了。
下午,班主任来找画未:“姜画未,一个阿姨来找你,想跟你了解一点情况。”
画未满心疑惑地跟着班主任过去,那位阿姨竟是陆昊天的妈妈,她身边还跟着两位警察!
“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画未礼貌地问,心里很慌乱,该不是陆昊天出了什么事吧?“画未,我问你,昊天有没有给你一万块钱?”陆妈妈像审问犯人。
“嗯,有。”画未小声说。
“你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阿姨,不是我要的,是他想让我拿去参加美术考试的集训,但我没打算接受,我只是暂时收下,想过两天就还给他,我马上就去拿给你!”
画未跑去拿来纸袋,陆妈妈在女生公寓门口打开纸袋数钱,一边数一边说:“我就说,他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若不是有人怂恿,怎么敢偷家里的钱!”
画未一听她这么说,万分委屈,慌忙解释:“阿姨,我没有怂恿他。”
陆妈妈将钱放进包里,又说:“你以为我们家有钱,就可以随便跟昊天要钱?这钱是他赚的吗?他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赚的!我吃了多少苦根本没人知道。”
“阿姨,我真的没有……”画未委屈,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
一旁的警察说话了:“同学,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班主任也不满:“还要去派出所?有这个必要吗?”
“这是例行公事,失主报了警,我们要秉公办事。还有,请通知这位同学的家长也来一趟派出所。”警察一本正经。
画未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肩膀轻轻颤抖。她不是害怕,她没做坏事,她没必要害怕。她只是万分委屈,万分愤怒,他们怎么可以冤枉她,羞辱她!她说:“阿姨,请你叫陆昊天来!他可以解释一切。”
班主任扶住画未的肩膀:“别担心,清者自清,你放心去,我为你做人格担保。”
派出所,陆昊天家的保姆也等在那里。
陆妈妈对她说:“民嫂,钱已经找到了,不是你偷的。”她说着拿出纸袋,数了几张钱给保姆,又说,“这个月的工资,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为……为什么呀?都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保姆问。
“你可以走了。”警察对陆家保姆说。
“自己没管好儿子还随便冤枉人……有钱就了不起吗……”陆家保姆嘟嘟囔囔,不满地走了。
陆昊天来了。他看到画未,大惊失色,对警察喊:“不关画未的事!”
“不关她的事?钱明明在她那里!你跟警察说实话,是不是她怂恿你偷钱的?”
“不是!”陆昊天坚决又愤怒,“我承认我不该骗你说同学生病了急需要钱,可我要是说我想借给画未参加集训,你会同意吗?我不是先跟你借了吗?你没有借给我!如果你借给我了,我还会偷拿吗?钱是我拿给画未的,可我骗她说是我的压岁钱!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他又转向警察:“叔叔,我说的是实话,我先跟我妈借钱,她不给我,我才偷拿的。我妈发现钱没了,问了我,我没承认,她就怀疑保姆,才报了案。我不能看着保姆被冤枉,只好承认自己拿了,我骗我妈说用光了。没想到,她居然带着你们找到我同学的学校去了!”
“你同学也承认了,钱是你给她的。”警察说。
“是,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我单方面想帮她而已!”陆昊天急切地说。
“为什么我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