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山后传来惨叫之声。
她不知为何觉得心下慌张,想要后退,却被一股无形地力量牵引向前…
转瞬之间,她仿佛穿过了山洞石窟,来到山后。
此地阴风阵阵,鬼哭狼嚎,入眼的景色宛如当年寺中所见的地狱之景,让她震惊不已。
她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下一秒,又有什么响动传来。
她顺着声音望去,竟看到他被三重钳锁锁在高台之上,而一柄利剑穿过了他的肋骨,更有赤发之鬼围他周身…
她尖叫着,努力爬起来向前跑,却一次次跌倒,怎么也到达不了他身边。
她无力地趴在地上,觉得脚踝一重。
回头一看,只看到红色的狐尾漫天乱飞,自己的周围不知何时竟变成了血池,而血池之中竟有无数的手向她伸来。
她挣扎着。
隐隐感觉到小腹传来的阵痛。
向下看去…
此刻,自己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污…
她哭喊着惊醒过来,见是做梦才稍稍安下心来。
她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只觉得手脚冰凉,浑身打颤儿。
见窗外天色微亮,她顾不得多想,一双玉足踩上冰冷的石板,快步走到窗边,一下将窗户推开。
红润的阳光瞬间照了进来,让她刚刚的寒冷褪去不少…
她眯眼望着窗外。
此刻天方微微亮,不远处的龙门山峦烟雾缭绕,彷如是仙佛正在降世…
不经意想起先前那些沙门们对他的诅咒,想起慧可禅师对她说过的话…再思及刚刚的梦境,她眼中失神,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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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几日,洛阳宫里庸庸碌碌,尘落见他整日忙碌,便也对这梦境只字未提。
每日,她除了去探望孝珩,便会去书房里陪他。
她依旧像曾经那样为他煮茶倒水,但见他事务繁多,她也会趁着他去和诸臣讨论货币、度量衡还有冤案、刑法之事的时候,帮他整理从各地送来的检举人才材料,并将那些人对政事的有用品论摘抄出来,好方便他过目。
宇文邕拿着她的总结时总不免责怪两句,说她不好好休息,净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她嘴上不服,却知他为自己担心,心中暖暖。
她始终没告诉他她做这些除了是希望他轻松,更重要的是希望齐国能早日好起来,同时,忙碌能让她忘记那个梦…
转眼一月光景,那些事情也渐渐淡忘模糊。
许是因为宇文邕接二连三的商讨诏令,东巡的队伍始终没有前进。
在此期间,孝珩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糟糕,尘落也越发担忧起来。
这日,她又挺着肚子去看卧病在榻的兄长。
秦叔见她来了,恭敬地鞠了鞠,又扶她坐下才退出去。
孝珩叹了口气:“不是都说了,你这状态,好好休息…”
“二哥,你这样子,我怎么可能不来看你…”她叹息道,“因为东土的事务太多,他才在洛阳停留休整,如今统一度量衡,清理冤狱,更正刑法,规范民间衣料品阶用度的诏令都已经颁下,我今日回去便让他尽快启程…若是他还有事情要做,我就让他许了我和叔父先行送你回邺城…”
孝珩轻咳出声:“恐怕他不会同意…”
“我会让他同意的!”
他柔声道:“小妹,你已经为二哥做了很多,二哥能得到这回乡的赦书便已经够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也要为自己多想想,毕竟那个人是皇帝,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你这状态,我也不放心你同行…此事你休要再管,我会上表称启的。”
尘落想要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行出孝珩的房间,摩女搀扶着她走在宫殿廊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