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叫我小兔子!”周晚晚冲周晨呲她的小白牙,上次叫卷毛儿小狗就叫了好几年,这次又来个小兔子!她不是又得当好几年兔子?
“快跑快跑!”周晨赶紧拍墩子厚实的背,“小兔子要咬人了!”
墩子像被狠踩了一脚油门的发动机,脚下生风,嗖嗖往前冲。
“囡囡,你等着,我帮你把他们给追回来!”沈国栋也蹿了出去。
“我们追不?”周围问妹妹。
“不追!”周晚晚坏笑,“让他们先去,多干点活儿!”
果然,等周阳带着周晚晚手里捏着一把野花慢悠悠赶到北河套的时候,周晨他们三个已经脱掉衬衫,穿着跨栏背心打了一行土坯了。
打土坯盖房子是这个时候北方最常见的一种建筑方式,土坯是用黄泥掺上麦秆做的。
先在黄土里掺上铡碎了的麦杆儿,用水和成泥,放在阴凉的地方醒几天,然后再活一遍,就可以打土坯了。
土坯模子是一个用木板钉的方形框框,先把模子沾上水,放在地上,把黄泥填进去,抹平,一提模子,一块湿土坯就打好了。
打好的土坯就放在原地晾晒,两三天以后就能成型,然后竖起来接着晒,晒到七八成干,就可以码成一堵带通风孔的土坯墙,放在那让它慢慢干透了。
干透的土坯就可以代替砖来盖房子了。
这个活每道工序都非常费体力,一块土坯湿着得有十多斤,打一天,大男人都腰酸背痛。所以做这个活儿的基本没有女人。
可是周晚晚却在河套边上看到了李叶儿和李芽儿的身影。他们也和这群男人一样,和泥,挑泥,脱坯,麻利干脆,不知疲倦。(www.biquwen.cc 笔趣文)
第二三六章 失踪
宋屯叫的北河套其实就是周晚晚兄妹三人当年抓鱼的河套,因为在宋屯的北面,就被他们叫做北河套。
这个河套是干岔河改道之前的河床,早就干涸废弃了,绵延几百里,像一条巨大的伤疤趴在大地上。
周晚晚已经有三四年没来过这里了,河床底下他们当年抓鱼的那几个小水泡还在,沙滩和大石头却找不到了,都被密密麻麻的芦苇和高高的蒿草遮挡住了。
河床边上也遍布一人多高的蒿草和灌木,一直绵延到远方,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当年的样子了。
大舅家打土坯就在河套边上深挖几个大坑,就地取土和泥,土坯就打在河套边的草地上。
大舅已经提前在河套边上收拾出一大块地方,用来晾土坯。十多个人散步在场地里,挥汗如雨地和泥、挑泥、脱坯。
“囡囡!过来!”芽儿知道周晚晚要来,一直注意着,看见她高兴得赶紧大声叫她,还一边叫一边又跳又挥手,十二岁的小姑娘,还跟小时候一样活泼。
周晚晚手里攥着一把野花也高兴地冲她挥手,“我去跟舅舅打个招呼就去找你!”
芽儿使劲儿点头。在她旁边的叶儿也冲周晚晚和周阳挥手,“阳子哥你用自行车带囡囡过去!这么埋汰,穿那么干净来干啥?好好的衣裳都给糟蹋了!”
叶儿也还跟小时候一样爽利直接。
芽儿冲周晚晚做鬼脸,周晚晚不理她,乖乖地冲小辣椒叶儿笑,“叶儿姐,你打得土坯真齐整!一会儿我过来你教我!”
叶儿就是个顺毛而驴。两句好话就给拿下了,“你别学这个!可累了!等你大几岁再说!一会儿你过来喝咱自个带的水,不喝他们的!”
场地边上放着两大桶清水,一个胡撸瓢,是准备给干活的人喝的,谁渴了就过去就着胡撸瓢喝两口,大家不分彼此。谁也不嫌弃谁。
叶儿十五岁了。已经有了一些小姑娘的心思,自己带了水,也不让两个妹妹去跟那群大男人一起喝。
李厚华五十多岁了。身体却非常健壮,干起活来一点都不输年轻小伙子。看周晚晚兄妹过来,他一边挑起满满两大桶黄泥,一边嘱咐周阳。“看好了囡囡,又是泥又是水的。别蹭她一身”然后就急匆匆地走了。
这活儿大男人干着都累,周晚晚一个小女孩儿也就是来看看热闹,李厚华还没严厉到让这么小的孩子干这种活的地步。
李金华就热情多了,他乐颠颠地自己跑过来看小外甥女。逗她说了一会儿话,让周晚晚哄得眉开眼笑地走了。
周阳把周晚晚送到叶儿和芽儿干活的地方,哄芽儿逃避劳动专职给他们家看孩子:
“芽儿。阳子哥来了,你就不用干活了。去跟囡囡玩儿吧!你的活儿阳子哥给你干!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那边有一大片花,开得可好了!你俩去摘花玩儿!”
“我还看见野草莓了!都有红的了!”周晚晚也帮腔。芽儿才十二岁,干多了重体力活儿对身体不好。而且这么多人,真不缺她干的那点。
芽儿马上就被说服了,眼睛直放光,肉嘟嘟的小脸笑成了一朵太阳花,可是看看身边的叶儿,又不太敢马上答应,“我干一会儿再跟囡囡玩儿,玩儿一会儿就回来干活。”
叶儿没反对,那就是答应了。芽儿高兴地冲周晚晚眨眼睛。
周阳嘱咐了周晚晚几句就去干活了,沈国栋跑过来给周晚晚送水,手脚麻利地在旁边给她搭了个简易凉棚,把他们四个人的衬衫拿过来做顶棚,又要去摘周晚晚说的野草莓,被周晚晚给撵回去干活了。
她刚才趁着摘野花的机会在那边放了点东西,是要给芽儿惊喜的,怎么能让别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