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宇文修使眼色,示意宇文修服了软。
宇文修直接当没看见,说他他可以忍,一旦涉及到他的亲人和所爱之人,他却无论是谁都不会忍,尤其他那位所谓的父王!
宇文倩简直忍不住想哀嚎,她就知道,父王和弟弟见了面定会吵回来,哪怕弟弟今日不提他要分府出去另过之事,幸好她来得还算及时,如今火势还没彻底蔓延开来。
于是她这边扑扑那边扑扑,总算还是赶在睿郡王妃打发人过来请示:“王爷,娘娘打发人来问您和大爷什么时候过去银安殿,说是所有人都已到了,只差您和大爷,还有县主了。”之前,让睿郡王暂时消了火,对着宇文修没好气说了一句:“还等什么,等本王亲自请你吗!”先带着宇文倩出去了。
宇文倩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忘回头冲宇文修使眼色,宇文修不想姐姐难做与难过,只得双手抱臂,跟在了后面。
彼时睿郡王妃已带着睿郡王的一众儿女并侧妃孺人,总之就是睿郡王府大大小小的所有主子,等在银安殿里了,时间每往前推进一点,她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上上涨一分,面上还丝毫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生生忍着,差点儿就快要忍出内伤了。
宇文倩那个小贱人,那日从万松寺回来,也不知对王爷说了什么,王爷当夜便大骂了她一顿,让她以后不许再管前头一双儿女的事,并且至今没有进过她的房门,她还没缓过气来呢,谁知道那个鬼之子又回来了,回来后连面子情儿都懒得做的没去给她请安问好也就罢了,听说破天荒带回来几大车东西,也全部送进了宇文倩的院子,根本没有半点往公中送的意思。
他凭什么啊,没有王爷的庇护,他就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年纪轻轻,便在短短两年内做到正五品的千户,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是王爷的儿子,既然享受了身为王爷儿子带来的好处与利益,就该恪尽为人子的责任与本分,“父母在,无私产”,一应明里暗里的收入都送回来充入公中才是。
他倒好,每次回来连一个铜子儿都不往公中送,她侧面与王爷提起,王爷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儿,月俸军饷才几两银子?自己还不够花呢,他不写信回来让家里送银子去给他使已是够长进了,你还想怎么着,还是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那本王可得好生查查账了!”
竟反倒疑起她中饱私囊来,简直可恨至极,谁不知道但凡能有机会上战场的人,连个小兵卒子都富得流油,更不必说有个一官半职的了,那个鬼之子这两年还不定攒了多少私产呢,听说每个月都有东西往崇安侯府送,难道那些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偏王爷如今眼里心里只有他,一回来便急巴巴见他去了,又让人传话让她大摆筵席为他接好话儿,再这样下去,这个家还有他们母子的立足之地吗!
睿郡王妃想着,看了一眼坐在自己下首的儿子宇文信,睿郡王英俊潇洒,气度不凡,睿郡王妃也不是个丑的,宇文信身为他们的儿子,自然也是天生一副好相貌,且他打小儿书便念得好,连先帝在时,都夸过他‘此子将来大有可为’,所以向来是睿郡王妃最大的骄傲,心里更是早已将睿郡王世子视为自己儿子的囊中之物,她儿子这么优秀,他不做世子了谁配做,难道那个鬼之子吗?
万万没想到,还没到三十年,河东河西便掉了个个儿,那个鬼之子竟出息成那样,连带王爷的心也全偏到了他们姐弟那边儿去,她再不奋起反抗,难道还眼睁睁等死吗?十五年前那个死鬼斗不过她,如今她的儿女自然也是一样,且给她等着罢!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拖长了的唱喝:“王爷到——,县主到——、大爷到——”
睿郡王妃猛地回过神来,忙攥紧拳头强迫自己换上温柔无害的笑容,起身领着众人屈膝拜了下去:“王爷万福金安。”
睿郡王心情好,人也宽容,立刻便笑道:“都起来罢,既是家宴,且都不必拘礼了。”
话虽如此,除了睿郡王妃,其他人仍依次给宇文倩和宇文修见了礼,姐弟两个也给睿郡王妃见了礼,当然主要是宇文倩见礼,宇文修不过只草草抱了下拳而已,少不得又让睿郡王妃怄了一回,才在睿郡王落座后,依次也落了座。
睿郡王妃便忙吩咐下人上起菜来,又笑向睿郡王道:“今年咱们家可真是喜事连连,先是大爷升了千户,如今县主的喜事也近在眼前了,等再过一两年,大爷也办了喜事,迎了大奶奶进门后,王爷与臣妾便可以高卧着含饴弄孙了,实在可喜可贺,臣妾先敬王爷一杯。”
说得睿郡王十分的欢喜,在恼了睿郡王妃十来日后,终于肯正眼看她了:“王妃说得好,本王也敬你一杯。”
夫妻两个放了杯举了箸,众人方也纷纷举了箸。
只是菜才上到一半,坐在旁边偏席上的一位孺人便呕吐起来,一番折腾后,含羞带喜的低声回答起次席上一位侧妃的问题‘你这样多久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适不成?’来,“已经快半个月了,除此之外,还老是想睡觉,想吃酸的……”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孺人分明就是有了身孕。
宇文倩身为长姐,见此情形,忙将一众弟妹带了出去,这种时候,他们做儿女的哪还适合再留下?
余下睿郡王在另一位侧妃也问了那孺人:“那你的月信多久没来了?已经四十余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