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再乖巧听话,元佑帝也没怎么偏爱过她,还想着让她和亲远嫁。
顾莞宁并不意外衡阳郡主的选择,很快应道:“此事你万万不可声张。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在装病。”
哪怕元佑帝猜到是怎么回事,也绝不能落下任何把柄。
衡阳郡主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家,从未经过这样的事,闻言又是一阵慌乱:“连侧妃娘娘也不能说吗?那我该怎么办?”
罢了!好人就做到底!
顾莞宁目光一闪,低声道:“你回去之后,就先声称身体不适。到时候,让徐沧为你遮掩。”
徐沧痴迷医术,暗中炼制了许多奇奇怪怪的药丸。想让衡阳郡主“病”得重一些,让人看不出任何痕迹,自不是难事。
衡阳郡主感恩戴德地应了下来,目中满是感激:“多谢大嫂。”
顾莞宁目光柔和,声音也随之温和了不少:“你是殿下嫡亲的妹妹,叫我一声大嫂。我们护着你也是应该的。”
衡阳郡主眼眶一红,泪水又流了出来:“大嫂,以前是我误会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心肠冷硬,不好相与。这一年多来,我甚至不敢主动亲近你……”
主要是顾莞宁进门时一连串的下马威太厉害了。
于侧妃被赐死,安平郡王彻底失了圣眷。李侧妃战战兢兢,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连带着她对顾莞宁也生出了畏惧之心。
没想到,顾莞宁竟这般关心她。
衡阳郡主满心悔意和羞愧。
顾莞宁倒是不以为意,淡淡笑道:“路遥方知马力,日久才见人心。我生x_i,ng如此,你这样想也怪不得你。好了,你既是想清楚了,就擦了眼泪,高高兴兴地回去。不然,众人见你红着眼走出梧桐居,怕是以为我这个长嫂欺负你。”
衡阳郡主羞赧地应了一声,用帕子细细地擦了眼泪。和顾莞宁低声商议了许久,才起身离开。
……
隔日,衡阳郡主就病了。
顾莞宁身为长嫂,少不得要登门探望,又带了徐沧去给衡阳郡主看诊。
自从为太孙治好了病症之后,徐沧的神医之名不胫而走。只是,徐沧被留在了太子府里,名声再大,等闲人也见不到他,更遑论请他看诊了。
徐沧为衡阳郡主诊了脉之后,面色颇为凝重。
守在衡阳郡主身边的李侧妃,见徐沧神色不妙,心里突突一跳,急急地问道:“徐大夫,郡主到底得了什么病症?”
徐沧神色郑重地说道:“郡主的病症非常罕见,得待在屋子里慢慢静养。不宜见光见风,否则,全身都会长出红点。”
李侧妃又惊又急,几乎当场就晕了过去。
太子妃闻讯赶来,仔细地询问一番之后,眉头也皱了起来。
照着徐沧的说法,衡阳郡主的病症不算重,就是稀奇少见了些。不能见光,不能吹风,只能在屋子里待着。一旦出去,就会生出满脸满身的红点。
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家,生了这等奇怪的病症,少不得要影响婚嫁。
衡阳郡主知道这些之后,根本不肯相信,不听众人劝阻,硬是坚持去了园子一回。没曾想,回来之后,全身果然冒出了红点。
白嫩光滑的脸上胳膊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点,看着犹如怪人一般,丑陋不堪。
李侧妃见了之后,当场便又晕厥了一回。
衡阳郡主哭了两场后,才“慢慢”接受了自己生了怪病的事实。自此,便老老实实地待在屋子里,再不出来见人。
两天后,此事传到了宫中。
第五百二十一章 盘算
太子不知就里,只皱了皱眉头,对太孙说道:“衡阳已经十六了,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如今得了这样的怪病,怕是会影响婚嫁。”
太孙温和地应道:“耽搁一两年也无妨。生了病,总得好好养着。免得落下病根。”
也只能如此了。
太子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孙贤妃,知道此事之后,特意将太子请到了景秀宫说话。
“哪里就这么巧。”孙贤妃低声道:“前一日去过梧桐居,后一日就得了怪病。该不是顾氏从中捣鬼吧!”
太子想也不想地说道:“顾氏和衡阳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会出手对付她。”
以顾莞宁的骄傲,就算出手,也绝不会用这般不入流的法子。
孙贤妃没料到太子竟回答得这般斩钉截铁,一时哑然。原本准备好的一堆谗言用不上,改而说道:“真是不巧的很。我原本想着,衡阳也到了婚嫁之龄。孙家的大郎年龄正合宜,本想厚颜求殿下允了这门亲事呢!”
孙贤妃一共兄妹三个,长姐嫁到了于家,兄长早亡,只余下一个侄儿。偏偏侄儿也是个命短福薄的,成亲后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生了一场重病便去了。
如今的孙家,人丁凋零,门庭冷落。如果不是孙贤妃和太子时时照拂着,孙家能否撑到今日也尚未可知。
这位孙大郎,便是孙家如今唯一的男丁,和衡阳郡主同龄,至今尚未娶妻。
太子一听到孙大郎的名讳,顿时皱起了眉头。
孙家是他的外家,照顾一二无妨。可让女儿嫁给孙大郎,他心里却着实不太乐意。
这个孙大郎,全名孙武。生得倒是文弱秀气,可惜自幼百病缠身,一年中倒有一半都躺在床榻上。肩不能挑,手不能抗,文不成武不行。
比起孙大郎,太孙简直可以算得上康健了。
衡阳郡主到底是他的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