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够明辨是非的人,都不过是在冷眼旁观罢了。
等你入了局,就分不清这些真真假假了。
叔叔,什么是局?
人情往来,爱憎嗔痴,都是局。
那叔叔你有看不清的吗?
有。
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看不清了你爸爸,还是看不清了我自己。
尚雪臣回过神来看着季书平,原来是这样,他也不懂了,看不清了自己也看不懂了季书平。他看见季书平俯下/身来,离自己越来越近,看样子好像是要亲自己,等到季书平的唇面贴上,还没来得及咬上一口,门铃响了。
季书平起身,替他把被子拉到盖过肩膀,“应该是送餐的人来了。我点了你昨天喜欢的南瓜粥。”
他没起身,还是那样躺着,听着季书平在外间吩咐什么。门铃又响了,他还是不想抬头去看。只是这次刚响不久,三三两两的脚步声就往房里走。季书平带着人走到床边,他看见季书平在床边坐下,原本盖到肩膀的被子又往上拉一拉,盖住了脖子。季书平从侧边被子里摸进来,摸到他的手臂拉出了被子,“就这样给他打上点滴吧。”
上前来的人好像是医生,看了尚雪臣一眼,回头又对着季书平说,“还是先吃点东西吧,不能空腹打点滴的。”
“好。”季书平喊着服务生端来了餐点,自己接过放在了床头,“你们就先在这儿等着。等我喂完他,在给他打上点滴。”
尚雪臣被季书平托起上半身,他没穿衣服,季书评拉着被子给他围上脖子,没让他靠上床头,而是自己坐在他身后,给他当了垫背让他靠上了自己。尚雪臣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康叔也在房里,两人的目光对上,又默契的避开。
季书平拿过摆在床头的碗,另一只手从他脖子后面绕过,拿着勺子舀着粥送到他嘴边。尚雪臣看着屋子里站着的另外两个人,“我能自己吃。”
“可我想喂你。”季书平贴上他的耳朵,轻声说道,“而且你没穿衣服,屋里可还站着人,我可不想让他们看见。”
那为什么不让自己穿衣服?
尚雪臣没问出口,勺子送到嘴边的时候看了一眼季书平手里的粥,然后听话的张了嘴。季书平一勺一勺往他嘴里送,房里的另外两人不知所措的低下头,好避开这场景。尚雪臣也偏过了头,他不懂季书平要让康叔看到这样的场景,是为了让董事长难堪,还是为了让自己难堪。
一碗粥喂完,季书平扶着他倒下,医生上前来给他打上点滴,季书平把吃完的餐点送去客厅顺带着送走康叔和医生。他睁眼看着挂在床头的药水袋,开始念自己喜欢的东西,“弹珠,彩虹,跷跷板……”
季书平送走了人,回到房里正好听到他,上了床在他身旁躺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紧。“是想了吗?”。尚雪臣看着天花板问他,“季书平,我的手机和包呢?”
“你找手机和包干什么?”
“我要穿衣服。”
季书平没回答他的包去哪儿了,只伸手盖住了他的眼睛,“好好睡吧,我们一起好好睡一觉。”
尚雪臣被他盖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闭上了眼睛,他这是不想自己穿上衣服,以防自己逃走?他闭上眼,没出声,只在心里念着,金鱼,海滩,星星,摩托车……
念没一会儿,就听到季书平平缓的呼吸声,像是已经睡着了。尚雪臣伸手拿开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扭头看他,轻声喊着,“季书平?”
抱着他的人没有反应,可能是真的累了,毕竟他也是一夜未睡。尚雪臣轻手拎开搂着他的胳膊,起身拔了针赤脚下了床。他没穿衣服,只有先裹上浴袍。回头看一眼正睡着的季书平,才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往客厅去。
他得找到自己的手机,不能让季书平发现自己和徐雪士有联系。尚雪臣在客厅搜寻了一番,终于在墙角的矮柜里找出自己的包和手机。幸好他当时给自己的手机关了机,手机仍是关机状态,季书平好像没有翻过手机的通讯记录。
尚雪臣觉得自己不能再呆在这里,他摸不清季书平到底查到了什么,只是他在这样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自己身上,季书平吼他,威胁他的样子让他感到了害怕,他忘了董事长说过季书平的共情能力有问题。他被季书平的甜言蜜语一时蒙蔽,居然以为他说的是真的,不过是早就知道自己被董事长收买所以才这样哄骗着自己。
他得走,去找徐雪士,喊他一声哥,求他别对季书平出手。徐雪士虽然看起来凶了点,可是只要自己求他一声他总会答应的。这样一来也算是护住了季书平,也算是把欠他的债还清。最好是能劝着徐雪士回美国,听季书平的意思,如果查出徐雪士和当年绑架他的人有关,他会对付徐雪士。是他小瞧了季书平,他有手段能自己过的好。
尚雪臣改变主意了,并且内心坚定。他要走,现在就走!从前不走,是觉得亏欠,现在要走是因为他没料到原来心痛会痛得这样让人死去活来。对了,他得去找他的堂哥,那个从小到大只要自己软声求一求就会动摇的堂哥,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想劝着徐雪士放弃恢复尚家当年的风光,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假的,没什么比人齐全的活着更重要,或许他能带着齐梁和徐雪士一起去美国,这是最好的结局。
尚雪臣翻着包找出自己的衣服,穿上衣服,拿着手机要给手机开机。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