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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是不要了,我们出来一阵子了,家人会担心的。抵夷公子咱们就此别过!“洛铃垂下头,虽然这个帅哥又优雅又和气,便是他的书僮却阳怪气的透着一丝诡异。还是小心点好!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哦,不对,是不要和陌生人吃饭。
“唉,那就太可惜了,抵夷今日就要离阖闾城回故乡了,不知何年何月还有机会再来。素闻东四条路上‘天香楼’的天香酥鸭天下驰名,皮酥嫩,香甜爽口,搭配‘天香楼’秘制的墨酱简直是天下美味。不过看来只有我们主仆两人去品尝了。洛铃姑娘,路上小心,后会无期!“抵夷公子一脸惋惜的叹了口气,向洛铃摆了摆手,转过身要走。
“嗯?“洛铃低下头看了看正在大吞口水的无暇,两人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神:只是吃顿饭而已啊,也不是太晚,是吧?那就先去吃吧,反正有人结帐!”那个。。。。。。‘天香楼’在哪?“
抵夷以折扇抵着额角轻轻地一笑,与那个书僮交换了一个含意不明的目光,板起脸转过了身。
“怎么?姑娘改变主意了吗?“抵夷一本正经地挑了挑眉。
“你救了无暇,我也应当尽些地主之谊,陪公子共进一餐权当略表心意吧!“洛铃面不改色的说,全然不顾无暇躲在她的怀里向她偷偷地扮鬼脸。
“嗯!如此甚好!洛姑娘请!“抵夷的脸上涌起淡淡地欣喜,伸手让路,四人向着大街上行去。
正午的阳光并不热烈,懒懒散散的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人来人往的街道熙熙攘攘,如同一轴天然画就的水墨画。桥头一树樱花开得层层叠叠,如霜似雪,淡淡地粉红色泽清丽素雅,成为画中一处点睛的风景。城内大大小小的院落,河岸码头,到处飘散着夏日独有的恹恹气息,沾一丝,人便也慵懒起来。樱花轻絮漫天飞舞,大街小巷,阡陌人家,皆如雪般铺了厚厚一地。
抵夷带着洛铃避开闹市穿行在窄巷间,走过长长的微微浸湿的青石板小路,两旁是略有些古旧的民居,隐隐的有流水声淙淙不绝于耳,偶尔从高大的墙头上探出一树盛开的梨花。刚刚的繁华热闹竟像完全被摒弃在外,一个拐角就成了另一个世界。
三人前前后后的走着,只有细微的脚步声悠悠的荡开去,洛铃抬起头看到走在自己身旁的抵夷,无暇的小脑袋一点一点地趴在他的肩头上打着盹,他的眼神安静平和,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有一个瞬间竟让她生出现世安稳的感觉来,仿佛三个人已经这样走过了许久。
赶紧甩了甩头,洛铃差点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住了。心里又像揣着只小鹿似的呯呯乱跳起来。
“嗯,”清了清嗓子,“抵夷公子,你刚才怎么就猜到了那个蓝队的龙舟会赢呢?我觉得红队也不差啊!”洛铃轻声问。
还是说点什么吧,省得一门心思的乱想。
“哦,其实红蓝两队实力相当,但红队在冲出起点时就一马当先,而造成其后劲不足,此所谓欲速则不达;但蓝队实力分配的却比较均横,且后劲绵长。先慢而后快,所以我断定蓝队会在接近终点的时候全力出击甩掉红队,取得胜利。”抵夷微微一笑,低下头向着洛铃耐心的解释着。
“哦!”洛铃听得头都痛大了,刚才光顾着激动了,哪有心思去想什么先快后快的问题啊。不过这个人的心思还真是缜密,连这样小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不过,我觉得其实只要是尽自己的努力去争取过了,就没有遗憾了,因为竞技的真正意义在于那个参与的过程,结果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洛铃想了一下,还是讲了出来。
“嗯。。。。。。参与的过程?这个理论还是头一次听说,不过听洛铃姑娘这样是也觉得有些道理!”抵夷一惊侧过头,想了想又微微点了点头。
洛铃脸上一红,心头却是一喜。看吧,隔了三千年就是不一样。即使刚刚那番话在现代连几岁的小孩子都会讲,但是拿到这里却成了独树一帜的论调,不禁暗笑中。
“结果不重要吗?要知道,有些游戏是会输掉的命的。”身后的书僮轻轻地接了一句,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屑。
“啊?”洛铃一惊回过头来,却看到那个书僮已经转开头去,“但是游戏只是游戏,谁会连命都赌上呢?”洛铃跺了跺脚,这个书僮大大的有问题。哪里有问题呢,又说不清楚,总之就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书僮。
“子禽!”抵夷轻轻喝了一声。
“是。。。。。。公子。。。。。。”书僮低低地应了地一声,垂下了头。
眼看走出了这条窄巷,迎面一座拱形的石桥,桥头上坐着一对母女,一幅货郎的担子放在一边,上边挂满了叮叮当当的小玩意儿,看她们的打扮正是从外地赶来做小生意的,此时也在桥头歇息。
女孩天生对这些小物件感兴趣,洛铃不禁多看了两眼。
“洛姑娘,咱们也去看看吧。”抵夷指了指桥头,当先走了上去。
货担上挂着的都是一些手工缝制的小物件,什么布老虎啊,香袋啊,虽然稍显糙,却另有一份乡野的情趣。
“这个香袋好可爱啊!”洛铃拿起一只金鱼形状的香囊,翻来覆去的把玩,宝蓝色的光滑缎面上以金黄色的丝线绣着一株姿态优雅的莲花,像一把大伞似张开的鱼尾上纹理清晰,用地黄色丝绦打成百花结吊起来,又形象又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