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也不害怕。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一开始上了寨子,大部分的姑娘都是这样,不听话,三天两头地想要逃跑。等嫁了人,再给生个孩子,往后就是亲爹亲娘来了也走不了!
嘴角的萧慢慢敛起,脸上松弛的肉垮了下来。张媒婆皮笑肉不笑道:“倒生了副烈性子,今儿个你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说完拍了拍手,从门外又来个几个粗壮的婆子,一个长得比一个黑实,褶皱爬了满脸,很是老态。
“把这盘肉通通给她喂下去,她要是不吃,就灌下去!”张媒婆冲着那五六个婆子说完就摔门走了出去,好大的做派。
李沁颜看向那几个朝自己越走越近的婆子,咽了口口水。
“只要你们帮我,我可以帮你们一起逃出去。”在这寨子里,恐怕不少人都是被掳来的。果然,那几人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
见那几人有所触动,她又补充道:“我是皇宫里的郡主,只要你们能帮助我逃跑,我保证会让你们离开这里,还能帮助你们找到家人。”当她说到家人时,分明看到中间有人眼眶红了。
中间穿着土黄色麻衣的妇人开口:“姑娘,你还是从了吧。不是我们不帮你,实在是进了这寨子的人逃不出去啊。你听话,就能少吃点苦。”老妇人说着用手抹了抹眼泪。说完又上前了一步,这时李沁颜才发现这妇人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
站在边上一身上留着道长疤的妇人见李沁颜一直盯着那双跛脚看,忍不住出了声:“别看了,这就是逃跑的下场。我们几个早些年都受尽了。”说完看了看周边几个。哪里还有家呢,她们被强抢来了这里,每个人都逃跑过,没跑出多远就会被追回来,回来了就是一阵毒打和整个寨子那些qín_shòu的□□。她们白天做着数不尽的活,晚上还要沦为工具。这里面的人大部分都有了孩子,少数没有的就是被打得生不出来孩子的。
李沁颜算是命好,给侯汉山看上了,不然就她逃跑的那两次,足够打的她皮开肉绽的。
李沁颜吸了吸鼻子,眼泪也啪嗒掉了下来。深色的嫁衣很快将眼泪吸了进去,只留下一个水渍的印记。
“你们几个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倒是给她喂下去啊!”张媒婆见屋内迟迟没有动静,厉声骂道。
“哎,马上,马上。”跛脚的妇人端起了桌上的羊肉,挑了块小点的,凑到李沁颜嘴边。“吃罢姑娘,我没上山前也有个女儿,若是特她顺利长大了,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说不定我已经当了外祖母了呢。”妇人嘴角扬起了笑,僵硬得很,更像是哭。
李沁颜只觉得又什么梗在心口,哽咽道:“我吃,我吃---”长大了嘴接过凑到左边的肉,她平日最不爱腥膻,此刻强压着恶心,内心凄哀。圆溜溜的大眼不断有泪水涌出,混着泪水将那羊肉吃了个干干净净。
旁边站着的几个妇人中又有几个人悄悄抹起了眼泪。
她们当初刚来的时候何尝又不是那样呢,想着跑,想着回家。后来被打的多了,打得怕了,有了忌惮。再然后又有了孩子,便有了羁绊。纵是再恨这寨子里的人,自己的丈夫,也认命了。家是回不去了。
“走水啦,走水了,快救火!”外面火光一片。寨子里的男人除了十几个看守的其他全都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
侯汉山晃晃悠悠去拿了挂在墙壁边上的剑,被躺在边上的一个喽啰绊了一件,又醉意憨憨地踢了一脚。醉倒的匪徒躺倒了一大片。“都,都他妈—废物,个个干不过老子。”说完一步一个踉跄打开了门。
“都哪里走水呢,一个个的不让老子省点心。”打了个饱嗝,侯汉山觉得很是扫兴。
仔细一看,门口整整齐齐站着百来号的官兵,举着明晃晃的火把,寨子外守着的兄弟早就被
绑了跪在队伍前边,低着头瑟瑟发抖。侯汉山只觉得膝盖一软,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双手伏地。
“官爷饶命啊!”那些被绑的喽啰原本指望自家兄弟能救他们一把,没想到还没开打屋内就倒了一片,也连连喊饶命。
军地里慢慢开出了一条路,一匹白马慢慢驮着个玉面书生出来,高头大马之上,杜生的模样很是瘆人。
“她呢?”杜生咬着牙说道。侯汉山浑身一颤,抬起头才发现这话是对着他说的。跪在低声的腿更加瘫软。
“不知道官爷指的是哪个她?”带着颤音,侯汉山觉得自己当年偷东西被抓时都没这门窝囊过,实在是眼前这人看起来无害,气势却很是吓人。
“嗯?”杜生拍了拍缰绳,马又向前走了几步,又狠狠勒马,马儿高跃抬腿,险些就要将侯汉山踩在马蹄下!
侯汉山连连退了几步,刚刚喝的酒变成尿液从□□流了出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那姑娘就在西厢房,我真不知道那是官爷的人啊。”说着举起手指,“我对天发誓,我连她一根手指都没有碰过。”说完又用力磕了几个响头。
杜生下了马,便朝西边走去。
“杜大人,那这人你看?”
官兵统领叫住杜生犹豫道。杜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