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调整了姿势,把下巴放在了晋祁后颈处,晋祁察觉到脖子上时热时凉的呼吸,身体僵硬了瞬间却并未反抗。
晋祁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前一刻还在发狠的他此刻已经放弃,与林绪相处若当真是去记仇,恐怕他早就已经被这人气死多次。
夏日的清晨来得格外的早,半夜未睡的晋祁只觉得才闭眼,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来敲门的是林府上的下人,是来问他是否要用早餐。此刻天色早已经大亮,林绪他们都已经吃完早餐去了隔壁林绪师傅的府上,只晋祁一人还在睡觉。
被叫醒,晋祁看了一眼身旁的床位,面色不禁一红,外出做客他竟睡到主人都用完早餐才起,林绪这混人起床也不知道叫他一起。
晋祁略有些尴尬的起身用完早餐,正准备去镇上逛逛,院子里就传来一阵热闹的说话声。
他循声走出去,是林绪他们几人回来。
林绪师傅见林绪回来心情好了身体也跟着有所好转,虽说起床还是困难,不过气色好了不少。连带着连林绪父母与他自己,心情也都跟着好了起来。
“起来了?”林绪满眼促狭地看了过来。
林绪手里正抱着他那过继过来的儿子,两人有说有笑,再加上那一张本就相似的脸,外人若不知道实情恐怕就真当两人是亲父子了。
“一路奔波有些累了,所以起得晚了些。”晋祁看出林绪眼中的促狭,他面上努力堆笑,出口的话却有些咬牙切齿。
晋祁身为皇上,自不需要顾及他人眼光,不过面对林绪家人他却拿不出这份底气。
林绪看出晋祁的不自在,眉头轻挑,他把怀中抱着的娃娃放下走向晋祁,晋祁正戒备,林绪已道:“我已经与他们说好,再过几日便返程回去。”
晋祁闻言微惊,“不多留些时间吗?你若想多留些时间朕、也不是不可以,我可以陪你。”
“我们离京已经近二十余天,算上回去的路程,这次已需耗费一月时间不
止。”林绪道。
他自然想留,可在其位谋其职,身为丞相他只要还在这位置上便一定会对得起这职位。更何况国不可一日无君,晋祁也不能久出不归。
晋祁一脸无奈的苦笑着摇摇头,忍不住又拿晋祁与朝中其他官员对比,朝中官员莫不是利益驱使个个都恨不得每日逍遥自在便好,林绪这般为官的屈指可数。
回去的时间定下,晋祁也收了心,第二日跟着林绪一起去看了那划船后,又在林家呆了五、六天便踏上归途。
林绪老家所在的县城并不大,这里的人口也并不多,县城里的人日子大都过得散漫,日出而作日落而归,闲暇时三两好友聚在一起聊天喝酒甚是快乐安逸。
顺着水路离开县城来到外面,晋祁再看到外面那热闹的街市与忙忙碌碌的人群时,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怎么?”马车上,林绪见晋祁一直望着县城的方向,以为是他忘了东西。
晋祁轻轻摇头,他只是多少有些明白林绪父母与他师傅不愿意离开的原因,那县城虽不如外面繁华,可若让晋祁选,他亦愿意放弃如今所有在那安家,只要林绪能陪在身旁。
来时这一路风景新鲜,晋祁还能望着窗外的景物度过无聊的时间,回去身上疲惫加倍,风景已经看腻,一路下来到达京城时晋祁已是被折腾得够呛。
重新回到京城,从马车上下来,晋祁都忍不住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
“属下送皇上回去。”护卫把马车交给管家后上前。
晋祁此次离宫的事情并未对外公布,对外都只说他是生病,如今回来自然也不宜大张旗鼓。
晋祁并未拒绝,在那护卫的护送下回了宫。
两人回京后来不及休息,几乎是两人前脚落地,许澜那边后脚便叫了人过来叫人。
约莫一刻钟后,林绪换了朝服到达御书房时,书房内已经站着好几个朝中大臣。林绪大概看了一眼,来的多是与都督府监军有关联的人。
“出什么事情了?”林绪问道。
都督府与监军一个管理地方事物一个主监军,两者平时可没有太大关联,也极少一起出现。
“丞相大人。”许澜抱拳一礼,从旁边拿了这几日收到的书信递了过来,“最近北方有大量难民涌入,数量之多已上万。”
“难民?”
“丞相大人才回京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大榆后方邻国爆发战乱,前后战事虽只两月,但却已经是局势大变……”许澜解释。
大榆向东与夏国相邻,右方则是同样国土面积十分宽广的大宁,背后则是几个国情较弱国土狭小的藩属之国,而这些藩属之国后方,则又是两个比邻的国家。
因为大榆和他们之间间隔几个藩属小国,并无直接交集,所以平日里都鲜少来往关注。
这一次爆发战斗的便是那两个国家,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其中一国只两月就被吞并甚至被擒王,是以如今那边情况大乱难民四处窜逃。
“……这事本来与我们无关,只是最近一段时间有大量难民涌了过来,如今已造成不小的s_ao乱。”许澜颇为头疼。
“臣觉得当下令驱逐,若实在不行,杀j-i儆猴也是必要的。”负责监管大榆后方几省的都督府的人提议。
“这恐怕有所不妥,涌过来的难民足有数万,若当真要杀哪里杀得干净?况且他们本就已经国破家亡是亡命之徒,就算真杀j-i儆猴恐怕也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