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梓拉紧缰绳,“找间客栈问问。”
楚季拍了马率先前行,君免白紧随跟上,三人一路打量着,流云镇家家户户门窗禁闭,街道的摊子没有人守着,就连酒家都关门不做生意,实在诡异。
三人在一间客栈门前停下,利落的翻身下马,君免白拂去肩头上染了的霜雪,上前叩响了店家的门。
他叩了十余下,客栈却了无声息,楚季皱眉上前,和君免白对望一眼,然后伸手便去推门,只是轻轻一下,门便咯吱一声开了。
楚季将门打开,扬声问,“店家可在?”
无人回应。
三人便进了客栈,入眼与其他客栈并无分别,但却一个人都没有,没有掌柜没有小厮,就仿若这镇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如梓想了想重新出了客栈,而君免白和楚季分头在客栈里查看起来,所有的客房都没有客人,后院厨房也是如此。
到大堂会面之时,君免白对着楚季摇了摇头,楚季忍不住皱眉,“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这时如梓也从外头回来了,神色很是凝重,扬声道,“这是一座空镇,不仅客栈,外头的人家也没有生人。”
空镇,他们竟是来到了空镇。
“不对,”楚季将包袱放在椅子上,看向桌面上残余的饭菜,又用手指摸过桌面,“这些饭菜如何解释,还有,桌子上的灰尘很薄,若真是空镇的话,没有人打扫,又怎会如此干净?”
君免白环顾一周,摇头,“我没有感知到人的气息。”
他是妖,但凡是妖,便能辨别妖与人,连君免白都说这镇子没有人,实在蹊跷。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思,他们原以为此行会很顺利,却没想到会在中途遇见这样的怪事,一所老镇子,物件皆在,但镇子里的人竟是全部不见了。
“天色不早,”如梓建议着,“我们几个先在这里歇息,待明日天亮再一探究竟。”
除此之外,他们也别无他法,君免白和楚季没有异议,几人上了楼找空余的客房,这才发现许多客房有人住过的痕迹。
桌面上喝了一半的茶,挂在柜子里的衣物,掉落在地面上的桂花糕,种种迹象,不由得让他们相信流云镇确确实实是曾经有过生人的,甚至于,这些人消失的时间并不长。
楚季点了烛,将行李收好之时,房门被人轻轻打开,回过头去看,是君免白。
君免白手中提了一壶茶,将门关了走到桌面拿了个杯子倒满,对楚季说,“我在后厨煮了茶,道长过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楚季关了柜门,一笑,“你倒挺有闲情逸致。”
“没办法,”君免白耸肩做无奈状,“这店连个小厮都没有,只得自个动手,总不能委屈了自己。”
楚季接过茶杯,温热的茶水透过瓷杯传递在指尖,有些烫手,他将茶杯抵在唇边吹了吹,这才将茶水一饮而尽。
两人坐下来,楚季一心挂念流云镇的异样,便问,“你怎么看?”
君免白知晓他问的是什么,想了想,摇头,“我从未听闻过这样的怪事,一个镇子千百余人,竟会凭空消失。”
君免白素日面对楚季之时是难以捉摸了些,但遇见正事又变成另外的模样,一双眼满是伶俐,仿若能看透世间万物。
楚季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气道,“异界何时才能安分。”
说完又想起君免白是异界妖道之人,尴尬的无声啧了下唇,“我不是说你。”
君免白忍俊不禁,“我明白道长的意思,”转眼又正色,“如今沉仞和姜瑜秀放任魔道和鬼道两股势力在人界抗衡,妖道亦不能独善其身,一旦三道正面对抗,受苦的无非是人界。”
楚季静静看着他,君免白的面容在烛光里明灭可见,“若是要三界重新恢复平和,唯有一个法子。”他顿了顿,音色轻轻而掷地有声,“除魔道,擒沉仞。”
六个字说起容易却是最难以办到之事,七百年前沉仞称霸异界后,欲征服人界,天底下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不过九天战神秦宇,可如今秦宇已死,沉仞从混沌之中出来,功力不减反增,放眼三界,无一敌手。
若沉仞想重走七百年前的老路,三界无与之抗衡者,则y-in阳颠倒,生灵涂炭。
楚季心中激荡,隐隐像是有股气流从四肢窜出来,他重重皱了下眉,不知这异样是为何。
“姜瑜秀与沉仞势不两立,鬼道必定不会放任魔道独大,那妖道呢?”楚季灵光一闪,眼睛里窜着烛火,期盼的望着君免白,“妖尊君闻难不成会甘心依附魔道?”
魔主沉仞,鬼王姜瑜秀楚季皆见过了,但却忘记还有妖尊君闻,他只知晓君闻乃上任妖尊之子,两百年前继位。
外届传闻其x_i,ng子温润,当年妖尊因他不够魄力号令妖界,欲将下一任妖尊之位传给三子,却不知为何临到继位之际,却是君闻上位,而本该继位的三子却从此销声匿迹。
君闻......楚季默念这个名字,忽然眸子一缩,几乎是在一瞬间便看向君免白,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可抑制的从脑中跑出来。
烛光忽然摇晃了下,君免白的脸也骤然暗沉一瞬,楚季只见得君免白深邃的眼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汇聚又渐渐涣散,继而君免白露出一个略显苍白的笑容,轻声道,“他自然不会甘心。”
君闻那样的x_i,ng子,怎会甘心依附呢?
楚季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抖,“你,你是?”
君免白笑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