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谷点了点头,说道:“大少亲自下厨,有情调。”
方炎不让他走,他也就只好找个边角坐着。
将军令看着方炎,神情关切地说道:“刚才渔夫说过一句话,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人生最大的悲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切莫过于伤怀,误了自己一生。”
方炎眼神微凛,看着将军令说道:“确实是一件让人难过绝望的事情。那种你明明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在面前惨死——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一生只遭遇一次。”
“我经历的以前别人经历过,以后还会有人经历——不是别人就是你。命运这东西还真是神奇,死神手里的镰刀点了你,你逃都没办法逃,躲也没办法躲。所以,生者如斯只是一方面,关键还是在坚强活着的时候要多积德,多行善。坏事做的多了,死神的镰刀自然就会勾向你了的脖子。”
方炎通过自己的经历将矛头直指将军令,多行不义必自毙。我遭遇的别人也会遭遇,这样的惨事永远都不会是最后一次发生。
如果将家再不知道收手,总是做那样的缺德事的话,死神的镰刀一定会伸到你们的脖子上去。那个时候,就算是后悔也晚了。
将军令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说的有道理。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缺任何一样都难以支撑起一个大写的人字。多积德,多行善,坏事做的少了,家里家外也就安生了。”
将军令也豪不客气的反击。话里隐含的意思是说如果方炎不是做了太多的坏事,家里也不会有人惨死。如果这一次还任x_i,ng妄为的话,那么家里家外还是难以安生。
方炎在威胁将军令,将军令也同样在威胁方炎。
乍一接触,便剑拔弩张。
兰山谷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伸进裤裆里面。他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为什么不装死进医院啊,为什么不说大姨妈来了要换卫生巾啊,就是让人在自己脑袋上抽两棍打得献血淋漓——也比坐在这儿看方炎和将军令你c--h-a你一刀要轻松愉悦很多啊。
兰山谷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
方炎手里捧着一杯龙井,看着将军令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愚蠢地在这个时候激怒一个强大的对手——”
将军令脸色平静地看着方炎,说道:“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榔头——是朋友还是敌人,我分得很清楚。”
啪!
方炎抬手就把杯子里的龙井茶朝着坐在对面的将军令泼了过去。
嗖——
茶水如箭,朝着将军令的脸上刺了过去。
墨镜老者动作如苍鹰,宽大的衣袖朝着前面一甩,那杯龙井被便它打包带走,不见有一丝雨线滴落。
将军令由始至终稳坐原地,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或者愤怒情绪。就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石佛。
墨镜老者凝神戒备,方炎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将军令看着方炎,说道:“这样的侮辱没有任何意义。”
“连你都说这是侮辱了,证明这种行为终究是让你心里不愉快——我这人没有太大的出息,能够让我不喜欢的人心里有一点点不愉快,我心里就开心的不行。”方炎笑着说道。“你坦白地告诉我,你的心里是不是有一些不愉快?”
将军令当真坦白地点了点头,说道:“不是有一点不愉快,是相当不愉快——从来没有人敢往将家人的脸上泼茶水。在老人家的眼里,这样的侮辱x_i,ng质很严重,必然是要血债血偿。”
“也就是说,我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谨慎一些了?”
“就当是一个友善的提醒吧。”将军令看着方炎,说道:“我衷心地祝福你们家宅平安。”
听了将军令的再次威胁,方炎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你一定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们遭遇过,所以我们知道那种失去亲人的疼痛到底有多痛——知道了之后,我们就希望那种感觉不要再一次降落到自己身上,而是把它降落到别人的身上。譬如那些一心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将军令,你相信吗?我真不怕扯断你的脖子。”
方炎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早已经消失,声音也没有任何情感。他清澈的眼神变得深邃,瞳孔出现一抹让人望之惊心的赤红。
这一刻的方炎杀气弥漫,暴戾地犹如刚刚从战场上屠戮万千敌兵的惨胜将军。
这样的杀机,就是太机之心都压不住。
这样的杀意,就是连老子清心咒都清不掉。
墨镜老者的神情再次变化,身体情不自禁的坐了起来,朝着将军令的身边侧移。避免方炎突然间袭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墨镜老者看着方炎,气愤地说道:“好好地方氏太极,怎么就被你练出一股子血腥味道出来?以前你爷爷给我写信,夸你是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你也确实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就悟出了太极之心——不仅仅是方家,太极名门都众口一词地认为你是太极的中兴之主。可是你现在看看你打的都是什么拳?练的都是什么意?你这是准备把太极带到邪路上去啊。”
方炎知道墨镜老者是真正地为自己好,他们这个年纪的老人还有很强烈的家国天下文化中兴之类的伟大情怀。
方炎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骨子里也潜移默化地继承了这样的情感认知。
方炎眼里的赤红色缓缓消失,心里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