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像被悬挂着,高高提起,落不下来!
杨林脾气燥,一顿骂定然少不了,那……会不会挨打?
以杨林方才那架势,怕是要来真的。
想到此,庄河再也坐不住,哪怕再残一条腿他也要去护着她。
走到一半他又顿住脚步,如果他去了事情必然传扬开,那她必然遭人议论,小姑娘家家的,怎么承受得住?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该怎么办?
此时此境,庄河痛恶自己的无能为力,颓丧的叹息。
定了定神,折身去牵两头牛。
另一头,杨林带着慕倾倾回到家,杨杋上学还没回来,院子里杨树在翻菜地,他抡起根小臂一般粗的木棍示威,“说,你和那瘸子怎么回事?”
一见两人这架势,杨树心下有明了,只怕被老二看见了,一想起这件事,像是有人拿剪子从口中一直剖到心窝里,撕心裂肺。
慕倾倾可不想真的挨上一下,挣开杨林的钳制,“你认为怎么回事那就是怎么回事。”
杨林瞪圆了眼睛,“杨小四。”
作为长兄,杨树不得不开口,闷咳一声,放下锄头走出菜地,“这是做什么?闹闹腾腾的。二子,还不去把门关上,让人看笑话呢?”
杨林闩上门,黑着脸问,“你找谁不好,非找那瘸子。赶紧和他断了。他什么成分你不知道吗?”
一口一个瘸子的,烦。慕倾倾脸色也开始不好,“我找谁是我的自由,我不喜欢别人干预我的人生。”
“我是别人?”
她抿着唇,脸上的倔强一目了然。
杨林险些气结,看向杨树,“大哥,你说句话,她……”
慕倾倾截住他的话头,“大哥早就知道了。”
闻言,杨林瞪大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大哥,阿妹说真的?”
杨树沉默良久,气息短促。沉下的眼眸淡去了所有的光,却是说不出话。
他这副样子让杨林更加心烦,“啪”的甩飞木棍,睃着慕倾倾,“你和他到哪一步了?”
事到如今,慕倾倾只想快刀斩乱麻,杨林他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都无法动摇她对庄河的决心,倦懒的伸展了一下腰肢,淡淡道:“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走到哪一步了。”
这句话“轰”的一下在杨林耳中炸开,“杨小四,你,你不要脸。”
此时,杨树的身躯似站不稳,轻轻颤晃,扶住了墙。脊梁骨下弯,像压了千斤重担。缓缓的,他深吸一口气,压弯的身体慢慢绷直,如铁尺般不弯曲,目光流转着幽深的水,落回到慕倾倾身上。
无声无息的叹息!
她,对那人执迷不悟,对他淡漠如斯。
那一夜意外的亲密,心魔乍起。
缘起缘灭,当撕开了最后一层脸皮,当情意碍于表达,呈现出来的只剩下赤裸裸的yù_wàng。
而……他的yù_wàng是深渊开出的罪恶之花,见不得光。
否则……
时光荏苒,他渐感无力!
就这样吧!
她既执迷于那人,想来会比他对她好。
可悲,他是杨树。
可悲,他只是大哥……
……
闹开之后,和庄河的关系就过了明路。杨林和杨杋轮番的劝,硬话软话说尽也更改不了自家妹妹的决定,无奈之下只得随她去。总不能真把给她赶出去。
新上任的生产队队长也姓杨,和原主杨倾倾是同宗,为人刚正古板,不徇私不克扣,一是一二是二。但他有大多数男人都有的通病,惧内。
通俗点解释那就是怕老婆。
慕倾倾给庄河备了一份礼,让他给杨队长媳妇送去。
到了六月,期待已久的地基终于批了下来。
是牛棚旁边的一块废弃的杂草地,位置偏是偏了点,好歹有了安身立命的地。
庄河请了大队里的几个关系还算好的男人们帮忙盖房。不白帮,给工钱。对没有外快赚的庄稼汉来说多少是个进项,没有不乐意的。
也有不少人说一些风凉话。庄河只当没听见,该砌墙的砌墙,该上梁的上梁,忙得很。早点忙完早点把小姑娘娶进门,哪有心思去搭理那些人。
于情于理杨林他们也该去帮忙,但他心里存了一口气,愣是没去。庄河理亏在先,也不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他们能松口他就万分感谢了!
庄稼汉手脚利索勤快,不到两个月,房子就盖好了。土胚墙外抹一层泥,瓦片就算有钱也不敢用,和大多数人家一样,是用的茅草,外搭破油布,再往上压几块石头,屋顶便算成了。
浙中在夏季时常有台风来袭,在慕倾倾看来很有掀翻的可能。庄河安慰说每家都这样,只要不遇上特别凶猛的就吹不倒。
批的地小,只够盖三间,隔出半间做厨房半间放杂货,一间正房一间偏房,围了院子,辟出一小块地篱笆围了坐菜园。
热天下,太阳毒辣的晒。庄河汗衫湿透,在新家收拾打扫,神情满足,每一下都打扫的十分用心。
抹一把额头的汗,他低低的笑,“这一下,真要给她当牛做马了。”
时间差不多了。在杨树的沉默里,在杨林和杨杋的干瞪眼里,慕倾倾果断和庄河去领了证。
打家具的木料是找生产队批下,大到床、柜子、饭桌。小到椅子、板凳、筷子。全是庄河自己动手打的。
别的物件可以凭着结婚证免票购买,如被子,床单,热水瓶此类必备品,前前后后跑了好几趟才算将他们的